顧珩起先說這些的時候是有些緊張無措的,說到後來,他卻是越說越流利,越說越堅定,那雙眸子哪怕是在黑暗之中,也亮的嚇人。
就像夜色之中,獨行千裏,好不容易發現獵物的一頭孤狼。
渴望、執拗、堅定、無畏。
薑嫻並不想把自己比成獵物,可是,直覺不會騙她,她如今就是這樣的感覺。
而且,她能辨別的出,這男人在說這些的時候,沒騙她,也不屑做騙她的事兒。
可是,理智能夠讓她做出這種判斷,但她其實卻感到困惑。
為何,有人明明知道麵前之人有異常,卻願意去喜歡這個人呢?
這世上,真的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感情?
薑嫻根本不信這個,畢竟她在瀾國的時候,親眼所見、親身經曆的夫妻、母子、父女之間尚且有太多的不得已,有太多所謂的“無奈”,更何況本就陌生的男女之間。
甚至,她和他,明明在前不久還頗為針鋒相對來著。
她忍不住冷了臉,難得情緒外放,顯得有點不耐煩。薑嫻感覺腦子裏多了一大團毛線,無論怎麼捋都捋不順的那種,她頓時煩了,決定先跳過這個話題。
在麵對顧珩的時候,薑嫻自己都沒感覺到,自己更隨心所欲,遵從本心,說的難聽點,就是她知道顧珩雖然想不明白其中緣由,但多少知道她的底細,而麵對顧珩,身為探子的她潛意識裏卻並不把他當敵人,而是極為突兀的走向了另一個極端:放飛自我。
現在直覺告訴她,繼續這個話題好像有危險,那她自然不幹:
“這事先跳過,你說的太突然了,我腦子裏一片混亂,需要理理。”渾然忘了明明是她先提起這一茬的,這會子居然倒打一耙。
顧珩卻是一直緊緊攥著的心突然之間就鬆開了些許縫隙,清甜的空氣填補進來,令他之前被攥緊窒痛的心得到了極其重要的緩解和撫慰。
他麵色瞬間柔和下來,帶著笑:
“好啊。”
他不著急,薑嫻隻要沒有立刻拒絕他,那不就代表他有機會嗎?
若是薑嫻異常討厭他,以她如今的性子,怕是要不就冷漠走開?要不就是義正言辭的警告威脅他一番,再冷漠走開?
殊不知,薑嫻還有那驚世駭俗的言論在前呢。
她之所以不拒絕他,倒是和討厭不討厭沒什麼關係,當然,她確實不討厭他。
最重要的原因,在薑嫻看來,卻是因為顧珩長了一張符合她審美的臉。
這份男色,薑嫻有點愛磕罷了。
正是因為對這份男色的喜愛,所以,薑嫻自認,她給了不少顧珩其他人沒有的“縱容”,任由他說這麼不著邊際的話。
重活一世,薑嫻更想讓自己隨心所欲一點,而不是像瀾國薑嫻一樣,今生一絲一毫都不要像她那般不自在。
既然暫時不提這風花雪月,薑嫻主動說起了“正事”,她先把今天一天的調查結果隱去其中的陳家姑母還有趙大丫的牽線,說了一遍,然後她便問起了顧珩顧家之事,雖是問了,不過到底是委婉且含蓄的。喵喵尒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