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這樣子,薑嫻心裏又是暖意融融又是心疼,她家男人這是氣壞了。
肯定是這樣。
這事其實不用深想,她隻需要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有人無端辱罵顧珩,她也得氣的不行,非得用針紮死對方或者撕爛他的嘴不可。
她滿腦子湧動著一種陌生又著急的情緒。
陌生在於原來她這樣一個人也可以為了其他人有這麼強烈的情緒波動,哪怕隻是想想都不能忍受顧好珩遭受那樣的局麵,他是那麼自尊自傲的人。
這讓她在電光火石的刹那之間,突然清醒又深刻的認識到,大約逐漸的,自己真的把顧珩放進了心裏。
一貫平靜無波的心湖之中,宛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投入了一個又一個的小石子,輕微的,不起眼的,卻泛起了陣陣漣漪,後勁十足的蕩盡她內心最深處。
著急在於可不能再讓顧珩再這麼氣下去了,氣大傷身。
所以,她配合著顧珩的穴位一邊按摩,一邊暗合著五音療法與他說話,至於說什麼她真的沒空在意,五音療法在於音調對於人身體的輔助療法,她還輔助了內功,她就是想到啥說啥,說了這句忘那句……
總算她感覺她手下的脈搏漸漸跳的沒那麼快了,恢複了尋常,沉穩又有力。
她心裏微微鬆了口氣,虎口穴位被她放開,說話聲音漸漸放緩,隻有一搭沒一搭的給他按壓著耳尖上方的角孫穴。
突然之間,她手腕被人抓住,鬆鬆的,但卻是不容置疑的,她奇怪的低頭一看,是顧珩的手正抓著她呢。
她疑惑的抬眼,就見顧珩雙目灼灼的盯著她,話語之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喜悅和期盼:“真的嗎?”
薑嫻一愣,難得的沒反應過來顧珩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伍2⓪.С○м҈
手腕處處微微一緊,顧珩表情一變,像一個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垂著耳朵的大狗,他委屈巴巴的問道:“就是你說明年咱們結婚的事兒啊?”
薑嫻:“……?!”什麼時候?
腦子裏思路極速轉動,終於,她似乎在邊邊角角的記憶裏捕捉到了一絲半點,那會子她心緒浮動,心中頭一次明確了對於顧珩感情是越來越深了,所以,她可能在不經意間當真就脫口而出了明年結婚的話?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話隨心動嗎?
但這要她怎麼承認,可要是不承認,否認的話,一來自己確實好像說過,說過不認是耍賴的行為,而來,自己要是實話實說自己隻是隨口說的,那豈不是傷了顧珩的心,他會不會難過呢。
這麼想著,薑嫻有點頭皮發麻,她怎麼把自己突然置於進退兩難的境地了?
她腦海之中似乎突然冒出兩個小人,一個正在不停的搖晃推搡她,一邊斥責她:
“答應啊,你都說出這樣的話了,而且自己心裏已經認了,幹嘛不答應結婚?這還是那個果決的你嗎?”
另一個站在旁邊冷笑:“你居然這麼快就動搖了,這樣隨便很容易受傷,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真令我失望。”
薑嫻正在經曆頭腦風暴,左右為難,目光怔忡之際,並未發現顧珩正默默的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