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建海走了,薑嫻立刻就不得勁兒了,不僅是她自己不得勁兒,薑嫻看出來了,家裏沒一個得勁的。
晚上,大伯母做個飯,都一聲接著一聲歎氣,問她怎麼了,也不說,再多問幾句,她就急了,拉著薑嫻討論:“你說,孩子到哪兒呢了?”
不管到哪兒了,今天剛走,反正還沒到呢,顧珩中午去找江局長問了情況,江局長那邊拜托老朋友稍稍打聽了,隻說目前計劃要去一處訓練基地,在西北方。
再細的情況,就屬於機密了。
薑嫻隻能慶幸,自己給小老六準備了的東西還算齊全,有厚的軍大衣,準備了糧票布票,什麼跌打損傷的、傷風感冒的、治拉肚子的藥,零零總總的用木頭箱子給他裝著,備了一整箱。
晚上,薑嫻見到她媽一人坐在小老六房裏。
她腳下頓了頓,也走了過去。
看到薑嫻站在門口,李秀英對著女兒招招手。
薑嫻跟著進屋,跟她媽一道坐在薑建海床邊。
她笑著看了李秀英一眼:“媽,你想小老六了?”
李秀英目光有些怔忡:“心裏空落落的。”
“你們三個,誰都沒有離開我們那麼久,最後,沒想到是小老六先走了。”
他在家的時候,鬧騰的很,成日跟花蝴蝶似的,飛到這兒飛到那兒,他不在家了,家裏突然就冷清的難受。
薑愛國疼女兒,但不代表不疼兒子,今天把兒子送走,他連晚飯都吃少了,原本晚上無事,他會和家裏他大伯二伯並幾個侄子喝一蠱的,今天破天荒的,一個都沒拿酒出來,提都沒提。
一看就是個個都不得勁。
隻不過,讓他和她們娘倆一樣,坐到兒子屋裏來,他絕不會,她剛剛來幫小老六整理屋子的時候,還邀請了一下自家男人,結果那男人氣呼呼的背對著她大聲說了一聲:我不去。
也不知道是跟誰置氣呢,幼稚。
“這往後啊,小老六不在家,你也嫁人了,你爸估計每天都不高興呢。”
還記得薑愛國曾經可是打著閨女去上大學他也得跟著的主意的。
好在這是嫁到同村。
薑嫻拉著李秀英的手撒嬌:
“小老六這個沒法子吖,他有誌向咱們也不能壓製他不是,不過我結婚可就在家門口啊,我管保隔三差五的回來,讓你們看見我都煩,再不濟,我在家裏給你們留屋子,你們想來就來,想住就住。”
李秀英被閨女的話逗樂了,她摸摸閨女的頭:“真噠?”
薑家是家裏有兒子的人家,一般情況不會去麻煩閨女,李秀英是開明的知識女性,莫說閨女,便是兒子,她也沒打著老了讓他們養著的主意,她早就和薑愛國做好打算了,等以後兒子閨女都結婚了,他們就慢慢存點錢,老了自給自足,隻要兒女過得好,她就開心了。
不過,想不想是一回事,閨女這麼說,她還是高興。
薑嫻把腦袋放在李秀英的手上蹭蹭:“肯定啊……”
原來,家裏嘴巴最甜的是小老六,小老六不在家,她得把哄長輩開心的活計接過來。
看親媽開心,薑嫻那不得勁的感覺終於微微消散了一點。
母女倆說了會兒私房話,外麵又探進來一個腦袋,薑嫻抬眼一看,眉眼就彎的更厲害了,還能是誰啊,就是她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