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環還真不知道這事兒。
比之薑嫻,她就像古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似的,活動範圍僅僅也就婆家、娘家及周圍一小圈。
自小她就這般,並不喜歡和村裏人多接觸,但她又愛看熱鬧,早先,馮家老太太愛溜達也喜歡回來跟兒媳婦分享,她還能聽到些消息。
這些年,家裏孫子越來越多了,老太太不愛出門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哪裏有她孫子們可愛?
不過,村裏這些日子有些亂七八糟的流言,顧環實際上有所耳聞。
無外乎就是酸話,至於產生的原因,顧環認為不過就是結婚的時候,顧珩娶親做的很紮眼,人人都知道他在外麵發了點財,就想跟著他一道發財來著。
而實際上呢,顧珩怎麼可能理會他們?
加上薑嫻本身極優秀,進門喜又是雙胞胎,感覺啥好事都被他們顧家和薑家攤上了,所以眼氣的不少。
但,就是陰陽怪氣一下而已,無外乎那些車軲轆話:
什麼“現在發達啦?看不上咱們呢!”
“也不知道在外麵做什麼,誰知道能不能長久呢?”
“這夫妻倆真是般配啊,都太會賺錢了,日子過得富的流油,嘖嘖,一年要掙幾百塊吧!”
“掙得多有什麼用?娶了個敗家媳婦兒,不知道節省,我看那個薑嫻,成天花枝招展的,就不是個會過日子的……”
……
如此雲雲,這些話太多了,無論是薑嫻還是顧環都是不會理會的,姑嫂倆在一塊兒的時候,甚至還就著這事兒,互相調侃幾句,她倆想法有時候還挺雷同的,自家日子過好了就行,管別人說去?
可是,今天聽到的這話性質可不一樣了。
趙大丫臉色也是大變,她喃喃道:“我不知道,紅菊沒跟我說的這麼詳細,難怪揚平讓我來跟你知會一聲,估摸著也是聽到啥風聲了?”
估摸著是知道兩家關係不錯,旁人便是傳話,有些話也是不敢說的,這些話好比髒水,哪怕無關呢,沒人想自己被髒水潑到的。
薑嫻依然穩穩當當的坐著:“沒事兒,這會子去了沒用,那種潑婦,沒有抓到她亂說的證據,說不定還會被她倒打一耙。”
要抓就要抓個現行,一擊中的那種。
趙大丫蠕動了一下嘴唇,自從那一年小混混圍住她倆,薑嫻救了她一回,後來又救了一回她家小旭旭後,她對薑嫻就信服的五體投地了。
所以,薑嫻這般一說,她連連點頭,隻覺得恍然間就有了主心骨,砰砰跳的心立刻就趨於平緩了。
顧環不行啊,她本來就是急性子,她恨鐵不成鋼的盯著薑嫻,眼中閃著一種迫切的渴望:
“哎呦,妹妹,你咋不急,這事兒很嚴重的。”
這事兒讓顧環突然之間就想起了年幼時候的那些昏暗的記憶。
她們孤兒寡母的,周圍那些人對他們指指點點的目光,便是到了如今,她依然記得清楚,人性並不都是善良的,他們嘴上許是客氣的或者冷漠的,但轉過頭,無人看見的陰暗角落,眼神是惡意的,嘲諷的甚至是淫邪不懷好意的。
時光交錯,如今薑嫻遇到這事兒,顧環突然之間就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那個小時候,孤獨無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