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尚風!”周老刀四平八穩的站在城門正中,冷眼看著直奔自己而來的中年男子:“老子估摸著,你也該出頭了。”闌
盧仚神念在那馬尚風的身上一卷而過,頃刻間就剖析透了他的實力底蘊。
以周老刀為標本,周老刀的肉體力量是十,馬尚風隻有六點幾;周老刀體內,天地靈機所化,和氣血融為一體,似法力非法力,似罡氣非罡氣的奇異力量如果是十,那麼馬尚風隻有四點幾。
綜合而言,馬尚風的實力,隻有周老刀的三成左右。
同樣是入道真修,周老刀說他兩三刀就能剁掉馬尚風,果然不是虛言。
“放開吾兒!”馬尚風在距離周老刀不到一丈的地方停下腳步,雙手緊握拳頭,死死的盯著周老刀:“娃娃們的勾當,你周老刀何等人物,如此以大欺小,算啥好漢?”
周老刀左手撫摸著下巴,右手輕撫腰間掛著的披風刀柄,森然道:“娃娃們的勾當,老子的確不該以大欺小,這話,我承認,你說得有道理!”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周老刀的語氣變得極其冷厲:“隻是,娃娃們的勾當,相互打鬧,被打斷了胳膊腿兒,那也是自己沒本事,那是活該挨揍……你家娃娃好本事啊,居然跑去西門標營中藏著,調動西門標營的遊騎圍攻咱家這兩條蠢貨!”闌
馬尚風的臉色微變,他目光閃爍,飛快的朝著車隊中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馬甸望了一眼。
周老刀冷聲道:“我家這兩個不成器的蠢貨,活該受點教訓,不過僥幸,老子的種,爭氣,西門標營的遊騎,硬是沒能把他們怎麼著,反而被他們放翻了不少。”
“隻是,此風不可長!”
周老刀上前兩步,湊到馬尚風麵前,低聲道:“這次,你家的娘娘腔調動遊騎圍攻咱家的兩個蠢貨,下次呢?是不是就能調動遊騎,趁著老子出門行商,直接屠了老子滿門?”
馬尚風猛地向後退了兩步,嘶聲道:“萬萬沒有這個道理……”
話音未落,馬尚風身後那些漢子中,一名袒露胸膛,僅僅在胸口用細細的鐵鏈條係了一塊護心鏡,露出大片漆黑皮肉和胸毛的漢子怪叫了一聲,拎著一根五尺長短四楞鐧就奔著周老刀衝了上來。
“大哥,周老刀橫行霸道慣了的……和他說道理作甚?弄他!”闌
馬尚風眼角一陣亂跳,急忙擺手:“且慢!”
說時遲,那時快,那漢子已經揮動四楞鐧,勇悍無比的朝著周老刀當頭砸落。周老刀氣得怪笑一聲,披風刀‘嗆琅’一聲噴出,一抹寒芒猶如旋風,‘嗖嗖’有聲的朝著那四楞鐧迎了上去。
‘嗆’!
火星四濺,四楞鐧被周老刀一刀劈斷,刀鋒一卷,那莽撞漢子一聲怪叫,胸前血光炸開,護心鏡被劈成兩片,幾乎來了個大開膛,血水噴濺中,他雙手捂著傷口,麵無人色的向後連連倒退。….和馬尚風同行的眾多漢子齊聲呼喝:“大哥,欺人太甚,忍不得!”
這些漢子一個個好似打了雞血一般,嗷嗷叫著,策騎衝鋒,直奔周老刀正麵衝撞而來。
周老刀冷笑一聲,絲毫不懼的正麵迎了上去。手中披風刀帶起一抹白森森的寒芒,刀芒吞吐一尺多長,帶起大片刀光裹住全身,一時間隻見刀光,不見人影。隻聽那群衝鋒的漢子一陣鬼哭狼嚎,兵器折斷,鮮血噴濺,當即連人帶馬倒了一地。闌
眼看事已至此,馬尚風雙眼充血,聲嘶力竭的大吼了一聲:“周老刀,真當我怕你不成?”
右手一揮,馬尚風抓起腰間掛著的劍柄,一如披風刀一般,劍柄上寒芒閃爍,原本光禿禿的劍柄上噴出四尺多長的一抹劍鋒,青光流蕩間,就聽到風聲乍起,一縷縷小小的微風纏繞著劍鋒,‘嗖嗖’有聲朝著周老刀就是一通亂刺!
劍影快捷至極,幾乎看不清劍鋒軌跡。這馬尚風,劍如其名,果然是猶如風影,走的是快劍的路數。
周老刀卻是在修為上占了絕對的優勢,他手中披風刀比馬尚風的劍更快了三分,而刀上的力道,則是強了數倍。
青色劍影和那白色刀芒稍稍碰觸,劍影當即崩碎。
荒原上的‘入道真修’,打鬥起來,就是硬碰硬的刀劍見血,沒什麼花哨的招數……就聽‘嗆琅、叮當’幾聲,周老刀的長刀長驅直入,從中庭強行破開馬尚風的長劍,一刀劈在了馬尚風的胸膛上。
馬尚風手中長劍被震開的時候,他就全速向後急退。闌
隻是他退得再快,也沒有周老刀手中的刀快。‘噗嗤’一聲脆響,周老刀的披風刀結結實實劈在了馬尚風胸膛上,直接劃出了一條深可及骨的傷口,帶起了一抹淩厲的血光。
馬尚風雙足急速點動地麵,雙足上大片風影纏繞,呼吸間向後退出了數十丈遠。
他嘶聲道:“周老刀,刀爺,我認栽……是咱家娃兒的錯……認打認罰,咱認了!”
“從今以後,你家公子所到之處,咱家的娃兒聞風退避,再不敢滋擾分毫……”
周老刀狂笑一聲,收刀停手,傲然朝著四周望了一眼。
這洛門內外,駐足觀望的行人齊聲歡呼,紛紛鼓噪讚歎周老刀果然不愧是荒原上有數的入道真修,一口披風刀果然是淩厲無比,洛邑內外少有匹敵。
周老刀麵皮泛起紅光,將披風刀掛在腰間,雙手抱拳,朝四周唱了一個肥喏。闌
他看著渾身是血的馬尚風,輕輕點了點頭:“回去,送十枚帝錢過來,這件事情,就算了了……你,服不服?”
馬尚風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技不如人,馬某心服口服……刀爺,你是這個!”
馬尚風伸出右手大拇指,朝著自己心口狠狠一點,然後朝著周老刀比了比,大拇指緩緩向天一頂——在荒原上,這手勢代表了發自內心的心悅誠服!….周老刀再次大笑,他揮了揮手,示意商隊的夥計們放開了被捆起來的馬甸等紈絝子,昂首挺胸的,在旁觀人等的歡呼聲中,趾高氣揚、神氣無比的,帶著商隊緩緩進了洛邑。
馬尚風,還有他同行的那些一人挨了一刀的同伴,則是麵色死灰的蜷縮在一旁,好似被暴風驟雨蹂躪過的鵪鶉一樣,整個人都蔫成了一團。
盧仚隨著上商隊進了洛邑。
雖然神魂之力隻回複了九牛一毛,但是敏銳的感知,讓盧仚依舊察覺到了虛空中,好幾道惡意的目光。這些惡意,絕大部分是衝著周老刀去的,也時不時的,帶著一絲驚愕之意,悄然掃過盧仚遠比常人高出一倍有餘的魁偉身軀。闌
隻是,這點惡意帶給盧仚的危機極其輕微,並不能威脅到他的安全。
聯想到周老刀的行事作風,想想看這一路行來,周老刀在荒原上得罪了多少人,剛剛回到洛邑,就將什麼許標將啊、馬尚風啊之類的得罪了個遍!
尤其是,周老刀還威脅說,他能剁掉許標將,讓自家二弟頂替對方西門標營標將的職位!
嘖嘖。
天知道周老刀在這洛邑內外有多少仇人!
洛門附近,圍觀周老刀將馬尚風重創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混著一些周老刀的仇敵,這是最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尤其是這些人,沒能對盧仚造成實質上的威脅,盧仚也就懶得搭理了。
把玩著白骨舍利串成的佛珠,盧仚跟著商隊進了城。闌
洛邑的城市基建,還是不錯的。
尤其是從洛門進來,這一條大道寬達百丈,街道兩側商貿頗為繁榮,其建築一水兒的巨石混合鋼筋、鐵箍等材料鑄成,堅固、高大,哪怕掛著粉色燈籠的青樓,也都是一般樣式。
不夠精美,但是足夠堅固、厚重,有著一股獨特的蠻荒野性的審美,給人莫名的堅固可靠的安全感。而且,在一些足夠規模的酒樓、客棧、青樓,乃至商鋪的周邊,居然還挖出了寬達五丈開外的清水明渠,進出這些所在,隻有一條掛著鐵鏈,隨時可以吊起來的吊橋。
尤其是,這些建築四角,全都矗立著高有二十丈上下的哨塔箭樓,大白天的,上麵都有身披軟甲,全副武裝的箭手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