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記錯的話,他好像兩年前就高升調走了的,怎麼再見麵就成了這樣。
轉念一想,這個奇葩的十年,編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可以把那些手握重權的人拉下來,王嚴會被整下來也不算很意外。
不過他能被下放到這裏來,肯定也是有人在裏頭運作了一番,不然把他隨便放到那些個被運動衝昏頭腦的生產隊裏去,那就不好說能不能活到後麵的盛世了。
腦子裏飛快閃著這些念頭,長鶯的腿腳也不慢,立馬跑到了蔡春妮上工的田地邊。
看她正在水田裏除草,暫時壓住了自己想分享的欲望,打算等她下工了再說。
別看這水田風平浪靜的,每天老媽從田裏起來後,偶爾就能在她腿上找到一隻螞蝗。
還是那種頭部鑽進腿裏吸著血的,用手一拉扯,扯的老長老長,要是手滑了沒抓緊,螞蝗又吧唧一聲彈回腿上,弄得血水還直往下放的那種。
每次看到這一幕,長鶯的頭皮都一炸一炸的,恨不得原地大聲尖叫!
甚至回想一下就汗毛直立,長鶯頓時堅定了第一個信念。
那就是以後堅決不下地幹活,簡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不知道長鶯在想什麼恐怖畫麵的蔡春妮快速地拔著雜草,期間看到田螺,就撿進腰間綁著的小魚簍裏。
突然腳邊掠過一股滑滑的觸感,快速地出手一抓,雙手死死地鉗住一條黃鱔,麻溜的塞進腰間的魚簍裏。
感受著魚簍傳來的衝撞力道,嘴角頓時揚起一絲笑意,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水珠,看到坐在田邊乖乖等著的長鶯,對著她粲然一笑。
長鶯在看到老媽抓到黃鱔時,那些奇奇怪怪的感受通通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立馬笑著朝她招招手,心裏頭也激動的不行,上午老媽抓了兩條黃鱔,這又抓了一條。
啊!又能湊一盤肉了!
水田就這一點好,隻要肯花點功夫在田邊上繞一繞總能抓點泥鰍黃鱔什麼的,再不濟摸幾把螺絲也夠沾個葷腥。
沒一會兒下工鑼聲就響了起來,蔡春妮剛好趕著鑼聲上了岸,長鶯立馬湊過去瞅了瞅她的腳,見沒什麼異樣,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蔡春妮見她這副模樣好笑的搖搖頭,隨手把腰間的魚簍解下來,遞給她,“拿好了,要是跑了,晚上就沒肉吃了!”
長鶯立馬寶貝的抱緊魚簍,“肯定跑不了的,媽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蔡春妮沒功夫跟她貧嘴,轉頭去了一趟辦公室,把工分登記後,掉頭回來了,在草叢裏拎出一個麻袋扛在肩上。
母女倆人就快步往家走去,路上遇到的人也就點點頭算打個招呼。
忙了一整天,大家夥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都沒有心思嘮嗑,隻想著快點回家吃飯。
母女倆人一到家,就開始忙碌起來,蔡春妮就放倒大砧板開始剁豬草。
長鶯自覺地拿著簍子來到屋簷下的木桶邊,搬開壓在上頭的木板,解開魚簍上的蓋子,一股腦的把簍子裏的東西倒了進去。
趁著裏頭的生物還沒反應過來,快速的把木板壓上去,隨後趕緊進廚房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