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雲,地麵上河流如帶,繞著青山蜿蜒而行。
認真看去,可以看到漫山黃葉間,有世俗的飽學夫子、達官貴人,帶了書童、仆役,在山間小道中遊走,欣賞秋色,吟詩作賦。
白玄風著白色道袍,罩黑色鶴氅,腳踏一柄長劍,背著手,極其瀟灑的在低空中緩慢飛行。地麵上,視力稍微好一些的人,都能看到他從頭頂緩慢飛過。於是,就有世俗之輩歡呼雀躍,朝白玄風跪拜行禮,意圖得到仙緣。
雖然,元靈天的世俗國度,都是各大宗門的附庸,國朝的高層、軍隊,一水兒都是修士。但是從整體比例來說,修煉之人依舊隻是鳳毛麟角,大概十萬個普通人,才會有一個修煉者出現。
偏偏,元靈天所有的世俗之人,都知道修煉者的存在,日常也時常能碰到修煉者,見到他們施展各種神乎其神的手段。
飛天遁地,移山倒海,甚至是揮手間天崩地裂,改變地理地貌,其手段如神靈一般。
這,由不得這些世俗之人,一旦有機會,就好似牛皮膏一樣貼上來,祈求一份仙緣。長生不老,長生久視,這是多少世俗之人一輩子最大的夢想!
白玄風微笑,俯瞰著這些跪拜呼喊的世俗之人,心裏頗為受用。
他知道,這些人啊,雖然在世俗界有一定的權力、地位,但是他們實則都是螻蟻。他們是絕對不敢向世俗界的官府和散修世家祈求仙緣的,膽敢這麼做,唯一的下場,就是死。
但是類似他這樣,看上去行跡宛如散修,又不介意在世俗麵前‘顯聖’的修士,隻要他手指縫裏漏出一丁半點的東西,就足夠下麵這些人受用終生,甚至是福澤子孫後代。
“嗬嗬,仙緣啊!”白玄風很是惡劣的抿嘴微笑:“螻蟻,你們也配?”
他,劍門當今掌教白玄月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從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性。在劍門的時候,快要端著,擺著,裝出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不能讓自己的真性情流露,讓門人弟子看到了,未免有失體麵。
但是在這些世俗螻蟻麵前嘛……
白玄風越發降低了劍光速度,幾乎是懸浮在了空中。於是下方好幾座山林中,都有秋遊的人向他跪拜行禮,高聲的祈求不迭。
白玄風目光幽幽,從那些秋遊之人麵龐上掃過。
他的身軀微熱,心跳速度稍稍加快了些。他突然發現,這些秋遊之人當中,很有幾個閨閣小姐生得花容月貌,非常符合他的審美。呃,這幾個閨閣小姐,也在跪拜個不停,似乎,他如果賞賜人家一點點修煉法門的話……
白玄風是個浪子!
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和血河教的赤靑罄勾搭到一塊兒?
浪子嘛……逢場作戲,留下一段風流記憶,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麼?白玄風右手摩挲著下巴,開始盤算,究竟是逐個逐個的將這些閨閣小姐收為記名弟子呢,還是幹脆……一隻鴨子也是趕,一群鴨子也是放,不如,一次性全部拿下?
幕天席地,大被同眠!
看著滿山黃葉,白玄風突然覺得,這事情可以做啊!
如此秋色,在這江山美景中,和一群美麗可愛的青春少女結下一段不解的緣分……哎,哎,這事情,很可以做啊。至於說,白玄月讓他去秋雪江,查探彌羅教和水神宮的戰局發展到何等地步了,這事情……不著急啊!
兩個在百強宗門中排名前列的大宗門相互廝殺,這沒有十幾二十年的時間,不可能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哪怕彌羅教動用了四候渾天儀呢,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將水神宮滅門。
所以,他拖延一兩個月,三五個月的時間,這又怎麼了?
白玄風吧嗒了一下嘴,他決定,給下方那幾家帶著閨閣小姐出遊的人家,賜下一點點仙緣。他遊目四顧,甚至已經找準一座藏風納氣、風景優美小山頭,準備在那山包上搭帳篷了。喵喵尒説
就這時候,地麵上突然有一條黑皮虯髯大漢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他指著懸浮在低空的白玄月,張口就是一聲帶著濃鬱地方風情的粗話噴了出來。
那大漢的意思,大致上是這麼說——他願意帶著一群野狗,和白玄風的親生母親,發生數百次不倫的,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純粹源自本能野性的肉體互動!
大漢罵完,轉身就跑。
很顯然,他大概有一點點體修的底子,所以他在山林中蹦跳如飛,比一頭被捅了屁股的野馬跑得還要快。就聽到‘咚咚’的腳步聲急速遠去,幾個呼吸間,他已經跑出了好幾裏地。
白玄風的麵皮驟然一片鐵青,他怒斥一聲,腳下飛劍發出一聲高亢的劍鳴,驟然化為一縷極亮的青光裹住了他全身,‘嗤啦’一聲,高空中疾風驟起,一縷極其淩厲的劍芒撕開了高空雲層,在空氣中留下了一條極細的、清晰的劍痕軌跡,徑直朝著那虯髯大漢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