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病房裏一片寂靜,馮寅聽完秦楚前世的經曆,過了好久才歎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又何嚐不是這種想法,或許對秦楚自己而言,他覺得老天不公,可他在不憤的同時又傷害了其他人。
馮寅在第三天不顧我的阻止一定要出院,既然他如此堅持,我也沒有辦法。在醫院的這段時間,我感謝的話一直說不出口,覺得那樣太嬌情。尤其那句話沒有問出口:“那時你為什麼明知是秦楚的計謀,還要撲上來?”
臨走時,馮寅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慎重,似乎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講。我的心跳忽然加快,馮寅不會向我表明心跡吧,說起來還從來沒有男孩子向我表過白,真是既擔憂又害怕。
“小洛,你在發什麼呆啊?”共同經曆生死之後,馮寅對我的稱呼已經從白洛變為了小洛。我紅著臉搖搖頭,我在瞎想什麼啊!我摸摸腦袋,笑著說道:“什麼事情,你說吧!”
“是關於阮東清的事。”原來是說這件事啊,我呼了一口氣,幸好幸好,不然就尷尬了,不過心裏的某一角有一絲失落存在,我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馮寅繼續說道:“我有一個計劃,本來想單幹的,不過現在想想實力不夠,所以我想拉你一起幹。”
馮寅的口氣有點興奮與激動,看來這件事並不簡單,思索一番問道:“難道這個計劃與阮東清有關嗎?”馮寅微微一點頭,走到窗口,看著天際,冬天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雖不太暖和,卻給人心的溫暖。這樣的馮寅臉上雖帶著傷,但沒有給我一絲滑稽的感覺,反而是認真。他轉過臉真誠地說:“小洛,我們一起去混黑社會吧!”
“啊!馮寅,你開什麼玩笑啊,我們可是以後要當警察的。”我擔心馮寅這小子在這次打鬥中是不是摔壞腦子了,若真是這樣話,我是堅決不同意他出院的。
“小洛,你聽我說,在這個社會,很多事是警察無法解決的,就像黑社會。警察辦案要講證據,你找不到證據,明知道對方是壞人你也沒辦法,老百姓還還以為是官匪一家。所以有時候就需要黑治黑,我們自己來建立一個幫派,從本質上去構建一個良性黑社會。”其實馮寅說的話對我來說極有說服力,本身考警校就是本著懲治罪惡的目的,可進了警校,學了很多東西後才知道束縛在警察身上的條條框框很多,根本不可能隨心所欲地辦案子。
我咬了咬嘴唇,下定決心問道:“你想怎麼幹?”馮寅聽我這麼說就知道我基本上是同意了,不由喜笑顏開,迫不及待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可以說,馮寅的主意不錯,他的意思是我和他都隱藏在背後,出麵人是阮東清。馮寅很信任阮東清,說他是個很重義氣的人,心腸又好,嫉惡如仇,絕對是不二人選。能讓無親無故的長江和黃河不顧一切地救他,可見阮東清確實做人做得很好。
“小洛,你同意嗎?”馮寅一臉緊張地看著我。我忽然覺得這樣的馮寅很可愛,忍不住笑了起來,點著頭表示答應。小的時候很喜歡看佐羅,喜歡這個蒙著臉做好事的英雄,穿著警服去混黑社會,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滋味。再說有馮寅在,我才不怕什麼,畢竟他好歹有一個公安廳副廳長的老爸,我考慮找個機會把蒼雨也拉進來,那樣我就更放心了。
不過這一切必須要等待阮東清出來之後才能正式開始籌備,聽馮寅的口氣,那邊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畢竟有H城公安局局長親自過問,江北區的那些人絕對坐立難安,弄個特事特辦,任何繁瑣的事情肯定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解決。再說建立一個幫派的話,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也不急。
馮寅出院後就馬上動身回H城,畢竟大家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去做,沒過幾天,就要開學見麵,送別的場景很普通。倒是老爸老媽,一個勁地向馮寅嘮叨著,類似於回去好好養傷,注意身體以及下次再來玩等,我聽得都要煩了, 真佩服馮寅一直笑嗬嗬地應付著。他快要進檢票口的那一刻,我低聲對他說道:“不好意思啊,我老爸老媽有時候就這麼囉嗦,你的耳朵一定很不舒服吧。”沒想馮寅回我一句話:“真羨慕你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裏。”看著馮寅遠去的背影,發現他是如此的孤單……
在中國,春節永遠是最大的節日,雖是寒冷的冬天,但街上還是人頭攢動,大家都忙著買年貨,新衣,新褲,一樣都不能少。難得有機會睡懶覺的我本不想去湊熱鬧的,可愛嘮叨的老媽一個勁地在我床頭催促著,我隻得起床,說起來,我發現最近老媽嘮叨的頻率越來越高了,不會是更年期到了吧。不過轉念一想,或許這麼安心地陪老爸老媽過年的機會不太多了,以後真的參加公安工作以後,恐怕連個完整的春節都不能擁有,現在有機會多陪陪家人就好好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