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地夜色,對於搏殺的兩方來說,既是一種掩護也是一種煎熬。
班老頭在人數上吃虧,與半大小子隻有六張弓,與其對射不占優勢。
改用橫刀摸過去也太過凶險,十幾二十步的距離,足夠張弓射出一支箭矢。
隻能挑個相對隱蔽的地方潛伏,等待賊人靠近,以求近身廝殺。
賊人先前因為大意,而折了兩個人手,知曉對麵有能戰之人。
又被班老頭的大喊給迷惑住,不敢繼續向前摸。
隻是聽到哪裏像是所有人發出的動靜便張弓射出去一箭,隨後便隱匿身形。
就這樣陷入了膠著,誰也不敢貿然出擊,開始比拚耐性與耐力。
看誰先在緊張的氣氛中繃不住,準備趁其露出破綻時發動致命一擊。
羅一趴在地上觀察了好一會,看出了些門道。
先前往驛道南邊的長草叢裏跑的時候,還有賊人射過來的箭矢,現在這會兒卻寂靜無聲。
不要說想象中的那種對砍廝殺,除了身旁地洪秀與春生,不管是班老頭一眾人,還是前來襲殺的賊人,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兩邊這是因為天色漆黑,都投鼠忌器不敢隨意動彈。
這麼僵持,倒是對自己這邊有利。
但是這會兒也就夜裏十一點左右,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
於海龍他們幾個半大小子這是第一次實戰,心理素質可趕不上班老頭。
這種靠耳力多過目力的對峙,誰先動彈誰吃虧。
幾個小子的耐性怕是熬不到那個時候。
想要破局,就需要弄出些動靜給班老頭他們創造機會。
羅一攥緊拳頭思索了一會,將目光投向了前邊的木車。
“我想到辦法了,你現在慢慢地退回去,安心地等著就行。”羅一附在洪秀的耳朵旁叮囑了一句。
洪秀抓住了要向前爬的羅一,“你想出了什麼辦法。”
羅一鬱悶地眉頭緊鎖,以前沒發現楊洪秀這麼艮,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刨根問底的。
“你聽我的安排就好,這會兒不是說那些的時候。”
見洪秀不吭聲也不撒手,羅一氣得要命,“性命攸關的時候,你能不能別鬧了,趕緊回去陪你阿娘。”
楊洪秀湊到了羅一的耳旁,“阿娘知曉我過來,見不到大兄,我回去也沒法和阿娘說。
況且回去的路,比去木車那裏要遠,不如跟在你身旁。”
羅一是拿楊洪秀真沒辦法,不管什麼事,總能找出理由來,“那你就留在這,我過去穿甲,情況不好你就趕緊往回跑。”
楊洪秀看了一眼木車的方向:“你想穿甲以引賊人注目?”
想了想,楊洪秀繼續道:“天色這麼黑,還要謹慎無比,光靠春生一個人是不行的,我過去幫你。”
說完,不等羅一答應,楊洪秀便悄悄向木車爬了過去。
羅一腦瓜子嗡嗡的,楊洪秀的膽子怎麼就這麼大,以前乖乖女的形象,恐怕全是裝出來的。
可這個時候不敢有太大的拉扯動作,羅一隻能緊跟著向木車爬過去。
爬到木車旁,羅一與春生再怎麼小心翼翼,還是無法避免甲片摩擦發出‘嘩楞楞’的聲響。
在白天這點動靜不算什麼,但在深夜顯得格外清晰,傳得也格外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