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一可以確定李泌這次東行就是帶著目的過來的。
重遊祖地什麼的就是個幌子。
不然沒必要打聽守捉城守軍的民族成分。
另外,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估摸也瞞不住人家。
“你現在說話十句話裏有九句半讓人挑不出毛病,但偏偏最關鍵的後半句卻是說了旁的。
若是你心中有打算了,直說就好。
我又不會算卦,屬實猜不到你和賊人都是怎麼想的。”
李泌往篝火裏扔了兩塊柴火,拍了拍手,慢條斯理道:“大足以容眾,德足以懷遠,這樣方能走的遠。
先前就嚇唬你一次,你總這麼皮裏陽秋的,可沒道理。何況去東亭戍的是你,又不是我。”
羅一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確定道:“你打算出手?”
“我隻是個待詔翰林,沒資格對邊事直接插手。”李泌目光炯炯的看向羅一,微微一笑道:“不過,給些意見還是可以的。”
羅一目光與李泌對視:“你這麼替我鋪路,我真是有些不太適應。”
“隻說你需不需要吧。”
“那說出你真實的目的。”
“兄長照顧弟弟不是應該的嗎。”
“既然這樣,那這事就全交給兄長了。”
“別忘了,你的媒人可是我,讓你出些力這麼難嗎?”
“嘖嘖,全天下能把威脅說成照顧的,估摸著就你一個。”
“再說這些無用的,我去把九霄喊過來了。”
“算你狠。”羅一剜了一眼李泌,沒好氣道:“我連王馬驛都沒沒走到,就敢讓我胡說一氣?”
李泌聳聳肩,不慌不忙道:“你擅長鑽營,又熱衷商賈之道,不讓你說讓誰說。
再說隻有知道了緣由,才能對症下藥,不然總是個隱患。
隻要有重利誘惑,換了誰去都是一個樣。”
羅一咂咂嘴,“我怎麼覺得你這不是在替我鋪路,而是怕我成了那些賊人的一員呢。”
李泌沒否認羅一的話,隻是淡淡道:“若是願意跟著我回長安,那你便不用琢磨緣由。”
羅一忍著一巴掌拍過去的衝動,咬牙切齒道:“你心裏能不能陽光一些,彼此間能不能多一些信任。”
李泌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是你行事手段太過劍走偏鋒,著實讓人放心不下。
就拿這次製冰售冰來說,誰都沒料到居然會有那麼多軍卒想調去東亭戍。
而邊地不比尋常,求的就是一個穩字。
所以與對你信任不信任無關,是你做事的結果,根本無法預料。
不把這件事捋順清楚,我怕日後你到了東亭戍要惹要出大禍事。”
羅一歎息一聲,無奈道:“這世上就沒什麼新鮮事。我行事的手段,前人肯定有做過的。
就因為年歲小了些,便對我這麼不放心,太不講道理了。
還有,我又不是賊人,不可能知曉人家到底圖謀的什麼。
你非讓我說,我隻能試著猜一猜,但是對是錯可不敢保證。”
李泌不在意地擺擺手,“隻管說出你心中所想便好。”
羅一邊思索邊分析道:“假設如你與老班擔憂的那樣,從王馬驛到東亭戍之間的邊軍全都爛了。
賊人過來截殺我,就一定不是單純地因為擠了人家升任旅帥那麼簡單。
能動這麼大幹戈,一定是涉及到了極大的利益關係。”
說到這,羅一眨巴眨巴眼睛,用力拍了一下大腿,鬱悶的要吐血。
“這次被截殺,是吃了王玄誌的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