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續明的名頭還是很管用,在靈堂裏喊了一嗓子前來吊喪,從後堂裏魚貫而出了三十多號人。
給葛續明見過禮的時候,這些人見羅一居中,很有眼色的忽略了羅一的年齡,紛紛喊了聲小郎君好。
“某,羅一,東亭戍旅帥。”臉色陰沉地環視這麼人一圈,將目光定格在一位三十出頭左右的婦人身上,羅一聲音發冷道:“某,一點都沒覺得好。”
揮手打斷要開口的婦人,羅一沉聲道:“某最後悔的就是白日裏與高兄解了誤會,結拜為異姓兄弟後,沒好好把酒言歡一場。
想著兩地隻有一河之隔,日後想吃酒那還不是容易的不能再容易之事。
可卻生出了太多個沒想到,讓某悲切萬分又後悔難當。”
抬手指向婦人,羅一怒聲道:“你就是嫂夫人吧,虧兄長還說你賢淑良德,燒得一手好吃食。
日後某到了白崖城,讓你給置辦吃食好好招待某。
沒想到白日裏兄長卻遭難時,你們居然沒出來一人下河去救人。
也沒想到兄長的屍首送來後,你們居然連棺槨都沒給換,發喪吊喪更是沒個人管。
更沒想到的是,兄長屍骨未寒,你們卻開始爭奪家產起來。
你身為兄長的正室夫人,這些讓人怒發衝冠之事,你難辭其咎!
有你這樣的結發妻,某,真替兄長心寒,更替兄長覺得不值!”
“我…我…唉…你…”高滿夫人被訓斥的心中發慌,說不出個囫圄話來。
“我什麼我,你什麼你,我哪句說錯了你。還不趕緊跪到兄長的靈前。”
打斷了夫人的支支吾吾,羅一目光看向了幾個女子,”你們是兄長的妾室吧。
夫人許是兄長走得突然亂了方寸,你們跟著鬧將什麼?
這就是在羈縻州,換了大唐旁處,你們就跟個家仆一樣,敢跟夫人鬧,早就被亂棍打死了。
還愣著幹什麼,或是跪到夫人身後去守靈,或是再把靈堂好好置辦置辦。”
四名妾室見夫人都乖乖去跪著了,不敢反駁羅一,臊眉耷眼的跟著跪了過去。
目光掃了掃剩下的人,羅一重重哼了一聲,“除了兄長,十幾位小城宰也一同遭了難。
白崖城不說家家披麻戴孝,也相差不多了,不守在家裏治喪,卻跑過來要財帛。
你們於親於義全都有愧,說得重些,你們不當人子!”
十幾個人被羅一罵的連頭不敢抬,拱拱手便想出靈堂,卻被羅一給大聲嗬斥住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指了指屋角,羅一恨聲道:“先給兄長吊喪去,之後老實等著。”
十幾人搭聳腦袋過去吊喪後,羅一在剩下的人麵前來回踱了幾步,看向兩名三十多歲的男子道:“看氣勢,你們兩個就是來要權的兩名小城宰吧。
知道嗎?最讓某氣憤的就是你們。
羈縻州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你們不清楚?
夜裏城門不知道關?
巡夜地人不知道安排?
滿院子裏站著要械鬥的人你們不去管?
萬一來了賊人你們拿脖子去擋刀子?
這些都不去安排,不想著讓白崖城怎麼安穩下來,卻本末倒置的過來要權。
白崖城交給你們,你們能治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