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一的臉色很難看。
不是因為楊洪山的烏鴉嘴,也不是因為打臉來的太快。
而是這個消息徹底斷了羅一在安胖子起兵後,事不可為時東逃的念想。
因為動手的絕對不是什麼響馬,匪再厲害也隻是匪。派出去的戰兵再廢材那也是正規軍,和其他邊軍相比才顯得比較渣。響馬是活膩了才會與軍隊對著幹。
羈縻州的高句麗人可能性也不大,羈縻州名義上還是大唐的治下不說,與大唐的邊境還直接接壤。
而且邊軍隻是護送商隊且人數又並不算多,高句麗人腦子抽抽了才會這麼幹。
敢對大唐邊軍動手的,而且還是一隊五十人邊軍動手的,隻能是靺鞨人。
現在離著安胖子造反還有五年的時間,此時的大唐還是那個睥睨四海的煌煌巨唐。
這個時候靺鞨人都敢耍花樣,安史之亂爆發後,可想而知會是個什麼樣。
以後選擇向東跑路,日子絕對過得不會太舒心。
另外,謀劃白崖城還沒徹底結束,這時候被拍了一巴掌不還回去的話,高夫人那幫家夥有很大的概率會產生動搖的心理。
一旦不打算入戶籍,就會產生的一係列的不良連鎖反應。
如果選擇還手,這會兒又正是困難的時候。
目前左右兩團所耗的米糧是每月從遼東城支取一次,都是按人頭來的。
手裏的存糧根本就不夠支持一場高強度或是持久些的戰鬥。
能動用的隻有剛送來沒幾天,用製冰賺來的那些米糧。但是把這部分糧食用掉,就沒法支付給高夫人。
所以沒有上邊的支持,這場子根本就不太好往回找。
衡量了半晌,羅一決定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這邊死傷幾何,行商知不知道個大概。”
鄭陽臉色發紅,猶豫了一下道:“折損的沒有,隻是傷了一些。
就是…就是大意之下,軍械被賊人虜走了。”
羅一先是一怔,隨後心中出聲一股怒氣,“賊人容易到不傷兄弟們的性命,便把軍械給繳了?”
鄭陽羞愧的不敢與羅一對視,低著頭咬牙道:“給使頭丟臉了,我這就召集人馬,定要把臉麵給找回來。”
“連被誰算計的都不知道,你就過去找臉麵?”羅一壓下心中的火氣,起身道:“傳令把隊頭以上的都召集到大帳,我待會就過去。”
羅一沒有第一時間去大帳議事,一是把火氣消一消,不能把錯都怪到戰力低上,畢竟人是他挑的。
二是要親口問問傳信回來的行商,兩城同時發生這樣的事情,這絕對是有預謀的。
不多了解些情況,盲目的做出舉措,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但是打問過兩人後,得到的消息卻不盡如人意。都說襲擊是發生在夜晚,商隊還在懵懵懂懂間,響馬就已經撤走了。
與其說這兩人是回來報信的,不如說是替那兩隊丟人現眼的戰兵回來探探口風的。
再想得遠些,估摸商隊也是怕這邊將他們誤會與靺鞨人是一夥的。
畢竟沒有哪個響馬專門挑大唐邊軍去搶,而放著商隊的財貨不去動。
不過這也印證了之前的猜測,這夥人絕對是靺鞨人,而且還是靺鞨人的正規軍。
這樣事情就變得很棘手,就是在米糧不缺的情況下,想找回麵子也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