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八月初的漢源,氣候上與遼東有些相似。
除了白日裏天氣還算炎熱,早晚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
帶著些涼爽之意的秋風拂在身上,更是讓人愜意地不得了。
經過一個多月急訓的新軍,也算有了些兵樣子。
雖然隻行軍了兩天,但是方方麵麵表現的都還不錯。
前中後三軍能夠保持住完整的框架,三軍之間的間隔也都還有,沒有走成拖拖拉拉的一道直線。
紮營時也沒有忙出亂子來,該列陣警戒的警戒,該支營帳的支營帳。
對此羅一滿意極了,畢竟這是一萬五千人的行軍隊伍。
行軍上能走的不輸於河北的那些精銳邊軍,已經難能可貴。
加上八千的羌人沒有幹等在廓清城,而是主動迎過來幫忙拉運輜重。
羌人如此有眼力勁,一切又順順當當。
樣一個好兆頭,讓羅一的心情十分愉悅。
但聽聞了譚和甫下邊管事彙報了米糧被淋之事,羅一這份愉悅的心情隻保持了半天便戛然而止,並且生出一股止不住的怒意。
將崔圓叫過來後,憤怒的羅一沒有留任何顏麵,冷聲道:“楊國忠不管事,那是在京中還有其他要職。
你總攬劍南大小事物,廓清城如此散漫糜爛,你就一點不知道?
是那一百駐軍裏有人是你幹兒子,還是你收了人家的重禮。
囂張到連軍令都敢不聽,敢對大軍賴以維係的軍糧不管不顧。”
崔圓的臉色同樣難看,一改平日的溫和,目光狠厲道:“此事是我之錯,會從重懲罰他們。”
羅一十分罕見地咄咄逼人道:“從重?有多重,怎麼罰。”
崔圓寒聲道:“罰沒私產,調入軍中充當…”
沒等崔圓說完,羅一臉色鐵青的大喝道:“周口口!”
“末將在!”
“帶領新團全速趕往廓清城!
在大軍趕到前務必將駐軍一個不落的全都拿下。
更不能放走城中一人!”
“末將領命!”
給周口口下完令,懶得再聽崔圓說什麼。羅一用力磕了一下馬腹,率先縱馬全力奔向廓清城。
通過對駐軍的處罰,羅一對崔圓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崔圓確實有才幹,也確實是個理政高手,但這也是他的上限了。
驟然麵對大事有些拎不清,太缺乏決斷的魄力。
難怪楊國忠放心將劍南交給他,同樣是個機械執行型人才。
隻不過比劍南其他的官員更高級一些罷了。
軍糧不管多寡,那是大軍的命門。
無意間出了差錯都要按律懲罰並且照價賠償或是補上虧空。
更何況現在是大軍即將出征之時,又是故意不管不顧。
居然還想著按往常一樣,隻罰沒私產再把人扔到軍中充當敢死隊就完了。
真敢這麼幹,大軍的士氣絕對要受到影響,而且也同樣開了個壞頭。
今後但凡輜重上出了差錯,敢下重手處罰就會當成處置不公。
對廓清城的軍卒隻是砍了腦袋都是便宜他們。
羅一以及新團的驟然發力狂奔,讓中軍的南寧軍有些不明所以。
但前軍的川西軍卻看出了一些端倪,全是高低不平的地勢下這樣不惜馬力的狂奔,絕對是前邊出了問題。
看到這個架勢,馬仙童隻是遲疑了一下,就拍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