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晚不是沒察覺他情緒的異樣。
換了鞋進去，將外套脫了遞給程媽，然後走向餐廳。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豐盛的佳肴。
程媽放好衣服下來，“太太，先生一早就回來等著您回來開飯了。”
慕念晚單手撐在椅背上，見男人沒過來，回頭喊了聲，“吃飯了。”
男人站在客廳，水晶燈下黑色短發下的俊顏沒什麼表情，一雙眼落在已經落座打算開吃的女人身上，緩步過去。
對麵的椅子被拉開，慕念晚餘光撇見男人坐下的身影。
盛湯的手沒停，薄唇卻是下意識的抿了下。
之前兩人用餐，除非在外麵，但凡在家裏他從來不坐自己對麵。
那是談判的姿態。
將盛好的湯遞過去，“先喝點湯。”
霍靳深抬眸，淡淡的瞥她一眼，伸手接過湯碗，安靜的喝著。
慕念晚看著他的臉色，想要忽視，但太過明顯，自我催眠都做不到。
自己的湯盛一半，將勺子放下，緩緩開口，“我今天見了安德魯……”
“先吃飯。”霍靳深頭也不太的打斷她的話，“吃完了我們再聊。”
他確定自己是想要吃完再聊？
慕念晚單手撐在餐桌邊緣，抬手捏了捏眉心，“我想你現在應該也沒什麼胃口。”
霍靳深掀起眼簾，笑了下，“談了之後就會有嗎？”
慕念晚蹙眉，有些無從辯駁。
“啪”的一聲，一個開頭像是點燃了導火索，他臉上的不悅不再掩飾，直接將勺子丟到碗裏，湯水直接濺到桌麵上，有些還沾在他的手指上。
扯過紙巾擦拭，很用力，像是發泄卻又不解氣。
最後直接團了團，扔到桌上。
慕念晚蹙眉，壓低了聲線問，“安德魯怎麼跟你說的？”
聞言，霍靳深輕笑一聲，盯著她的臉，雙手落在桌麵，英俊的麵容看不出怒意，他笑著反問：“你覺得他能跟我說什麼？”
“說你不滿意這個設計師還是不滿意這場婚禮？”
慕念晚張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落在眉心的手重了幾分。
從今天的談話可以看出安德魯是個直白的人，應該屬於有什麼說什麼類型。
既然兩人聯係過，那應該是跟自己說過的話也都同他說了一遍。
不過，她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
隻是不期待婚禮而已，需要生這麼大的氣？
一個本就不在她計劃內的婚禮，他又覺得憑什麼讓她去期待？
“當初領證就突然，我也沒想過自己會這麼早就結婚。突然讓我去說對婚紗有什麼要求我說不出來不是很正常嗎？”
霍靳深聽著她的話，眼底斂著暗茫，語調依舊很淡，“所以你是要告訴我你從沒有幻想過自己的婚禮，從出生到現在你就是奔著當尼姑去的嗎？”
慕念晚落在桌麵上的手蜷縮了，像是想起了什麼，很快又散去，眼瞼低垂，遮擋住了眸底複雜的光。
“還是說，你的所有美好幻想都隻是對除我之外的其他男人？對這場婚禮你是真的不滿意也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