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海城並不寧靜,對比白日的喧囂隻會更甚。
人來車往,黑夜像是打開禁忌大門的鑰匙,每個人好像都能放肆。
霍靳深單手握著方向盤,熟練的打著,眉目深諳的盯著前方,陰沉又深邃,透著一絲克製又夾雜著無從宣泄的煩躁。
扔在副駕駛上的手機還亮著,上麵是一張仿若尖針一般刺眼的照片。
那是幾分鍾前秦逸發到他手機上來的照片,遠不止這一張。
還有許多,他甚至想如果打印出來,可能一本相冊都不夠。
他是知道她今晚約了季亦辰吃飯,也清楚並非隻有兩人。
他忍著沒阻攔,他知道這段時她一直憋著一股火。
她身邊所有人都可以成為她的底線,唯獨他不是。
霍靳深輕笑,眉眼的陰翳卻更重了。
車熟練的轉彎,遠離繁華的街道,行駛至人煙稀少的小道……
幾分鍾後,當蘭居雅苑幾個字出現在眼底,霍靳深方才點了刹車,降低速度。
大門是自動識別車牌係統,當車輛靠近,不需要保安出來詢問,大門已經緩緩打開。
霍靳深熟悉的往目的地開過去。
停車,下車跨入大樓……一切早有決定,卻不知會一人。
所以,當慕念晚通過貓眼看到男人冷峻的麵孔時有片刻的失神。
“開門。”
手還未落在門把上,門外的人像是知道她已經站在門的另一邊,低低啞啞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慕念晚手指蜷縮了下。
這裏隔音還行,對麵也沒人住,不擔心會吵到誰。
所以就算她今晚佯裝睡著沒聽見影響也並不是很大。
她眉眼低垂著,腦子裏亂糟糟的想了很多,可最後還是將門給打開了。
門外的男人剛抬起的手,還未觸碰到,抬頭便迎上她平靜的雙眸。
拉開的房門帶動著一股冷風,慕念晚隻著單薄的睡衣,客廳並為開暖氣,腳趾蜷縮在毛拖鞋裏,往後退了一步,示意他進來。
霍靳深進去。
慕念晚關上門,在鞋櫃裏給他取了拖鞋,“你怎麼過來呢?”
看著彎腰取鞋的她。
長發隨意披散,隨著彎腰的舉動有些許垂落,露出白嫩如玉的脖頸。
隻開了盞壁燈,光線並不明亮,霍靳深卻像是能看到皮膚下的血管。
手指勾起一縷長發,別在耳後,輾轉又去捏她的耳垂,他低笑一聲,“你惹我生氣,大概是不會主動來哄我,所以我主動過來讓你哄。”
慕念晚放鞋的動作頓了那麼一秒,將鞋放在他腳邊,這才站直身體。
那手隨著動作鬆開被揉捏的像是有些發紅的耳垂,落在她的臉上。
霍靳深並不急著換鞋,手指落在她的下巴,勾著抬了抬。
他笑,笑得自嘲又諷刺:“我很好哄的,嗯?”
腳下他踢掉皮鞋,沒套進那拖鞋裏直接踩在地板上。
盡管隔曾一層襪子,也能感受到絲絲涼意。
而指尖下她的皮膚也隨著時間的延長在一點點變冷。
忽然——霍靳深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往屋內走。
“不想哄?”邊走他邊笑著問。
慕念晚緊抿著唇,她知道方才通話時她刻意提及的監獄惹惱了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