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深來到叮當的房間。
孩子已經睡著,但像是陷在什麼夢魘裏。
睡夢中孩子的眉頭都是皺著的,神情透著不安。
霍靳深在床邊蹲下。
月色下盯著孩子純淨白嫩的臉蛋,傾身在他額頭上親了親,“乖,爹地在。”
低低的一聲,像是夢魘當中驟然出現的光,驅散了所有的黑暗。
孩子微抿的嘴角緩緩舒展,像是得到了安撫。
霍靳深跟著勾了嘴角,又呆了一會,這才出了房間。
走廊裏,霍婉站在那裏。
手裏提著醫藥箱,神情有些嚴肅。
看到他,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就往隔壁的書房走去。
霍靳深跟在後麵。
“把門關上。”知道他跟過來了,霍婉讓他關門。
霍靳深聽話的將門關上,這才過去。
霍婉拍了拍沙發,示意他坐過去。
霍靳深坐下,霍婉這才打開醫藥箱,頭也沒抬,“衣服脫了。”
霍靳深沉默了下,道:“讓秦逸……”
“你是想讓爸媽都知道嗎?”
一句話成功讓霍靳深閉嘴。
他似是歎了聲,這才將襯衣揭開。
霍婉看清他的胸口,倏然瞪大了眼睛。
眼底怒意更是盛滿,抬手就是一巴掌過去,卻在堪堪要碰到他的時候停下,一雙眼睛也在這個時候紅了。
“你不要命了!”
胸膛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一,青紫瘀痕更是不少。
有些深一些的傷口還在留學,有些更是血跡和襯衣粘連在一起無法撕開。
霍婉起身,“我去叫醫生。”
剛才秦助理隻說他受傷了,但不願意去醫院,她還以為隻是小傷。
他是怎麼帶著這些傷感到宴會現場,還撐那麼久的?
“不用。”霍靳深攔住,身體往後一靠,眉目懶散淡漠,“姐,你幫我處理一下就好。”
霍婉曾學過護理,所以處理傷口這方麵有經驗。
霍婉先小心的將那些粘著傷口的衣服分開,這才慢慢的一個傷口一個傷口的處理。
“她知道嗎?”
在上藥的時候,霍婉終究是沒忍住詢問。
霍靳深抬頭看著天花板,手臂搭在眼睛上,這一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霍婉瞧著,就忍不住再次歎氣。
她一邊給他上藥一邊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你的事家裏也很少參與,我們都相信你。可阿深……”
“我們所有的信任都來源於你的安然無恙。”
“你心疼晚晚,那孩子也確實承受了太多不該她承受的東西。可感情真的經不起蹉跎。”
霍婉是過來人,又怎麼會看不出季亦辰對慕念晚的心思。
她不知道這幾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他受這麼重的傷也要趕來宴會現場,足以看出他對晚晚的感情一如往昔。
可偏偏最後卻還是沒能帶晚晚回來。
霍靳深依舊維持著沉默。
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
“姐,你幫我照顧好叮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