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漸暗沉,工廠上班的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往家裏走。

薑家眼瞅著要到吃晚飯的點了,但薑愛國和薑民生父子倆還沒回來。

許翠花字也不寫了,心裏急的跟貓撓似的站在門口張望。

“媽,你進屋吧,爸應該沒事兒的,估計是東西多,郵局一時忙不過來。”白梅拍拍老太太的肩膀安慰道。

“咋這麼久,都一下午了,”許翠花瞅白梅,“老大媳婦兒,你要不留在屋裏,我去郵局看看。”

天都快黑了,萬一老太太在路上出啥事兒了咋辦?

“媽,要不我去?你留屋裏,我年輕,腳程快,”白梅瞅了一眼薑萌萌道,“屋裏還沒做晚飯呢,等孩子爸回來也是要吃飯的,您還是留在家裏做飯吧。”

郵局離他們家挺近的,這都一下午了,郵局檢驗封口、稱重、計價、繳費也不至於這麼久啊。

眼瞅著天越來越黑,老太太也不強著說要出去,把手電筒塞給白梅,“那你快些,早去早回啊。”

薑萌萌剛出來就聽見一句早去早回,心裏正納悶,要誰早去早回呀?

白梅走半路遠遠的就瞧見回來的倆人,心裏慶幸,可算是回來了。

“爸,你們咋回來的這麼晚?天都黑了,送東西不至於送這麼久吧?”白梅跑過去問。

薑愛國疲憊的不行,一下午省裏市裏來回跑,於是看見媳婦兒,拉著她的手就開始吐苦水,“媳婦兒,你是不知道這郵局有多坑,我們帶去的小物件它收咱十塊錢,大物件要四十,我當時就傻了,這跟搶錢沒區別了。”

白梅腳步一頓,“你沒給吧?這也太多了,頂得了半個車廂的錢了。”

“可不是,就這寄小物件我都心疼死,賊小一個包,要不是我在外皮寫了地址和我的名字,還封了口,我才不花這冤枉錢呢,”薑愛國說道這還心疼的捂著胸口,“就咱閨女的一小包衣服啊,真的特別少,特別少的那種。”

老爺子也心疼啊,心疼的眼睛都紅了,回到家許翠花看見紅著眼睛的薑民生,心裏一咯噔,連忙放下菜沒跑過來噓寒問暖,“老頭子,你這是咋啦?外頭受欺負啦?”

薑民生生氣,當著孩子的麵說啥呢,他還要不要麵子啦?

“能有啥,風迷了眼睛!”薑民生氣惱的瞪了一眼沒眼力勁兒的許翠花,“還瞅,還瞅,我有啥可瞅的,你在屋裏飯做了沒?我都要餓死了。”

說著頂著所有人打量的目光,急吼吼的進了廚房。

許翠花狐疑的扭頭看薑愛國,“老大啊,你爸,這是咋啦?”

能咋?

心疼錢唄。

薑愛國可不想自個兒受這氣,一定要說出來和大家夥好好的討論著郵局的高收費。

於是三下五除二巴拉巴拉的把在郵局他被忽悠送了十塊錢的事兒說了。

頓時,許翠花氣的跳起腳來,“就一書包的衣服你給老娘用了十塊錢?”

薑愛國咽了咽口水點頭,“這我也不曉得啊。”

“你沒張嘴問啊,你嘴長得當擺設啊?”許翠花叉著腰數落,“咋這黑心呢,十塊錢啊,咋這黑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