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前院有人過來了,田蔡顧不上放下手裏的竹條就快步走過去。
是村裏的何老太太領著個麵色通紅的少女過來了。
田蔡看到是這個老太太,眉頭皺了皺,不過什麼都沒說,領人進了藥房。
有次她從縣裏回來,正巧見到這個老太太在村口跟人說閑話,說秋菊又生了個閨女,老孫家兩個兒媳婦生的都是閨女沒準以後要絕戶之類的,話說的十分難聽,話裏話外十分瞧不起女孩,關鍵還有幾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老太太也深以為然。
當時說的那些跟田蔡沒什麼關係,再說村裏那幫老娘們手裏的活計多忙也不耽誤說人閑話,這事兒他們幹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她卻是記住了何老太太這個人。
等兩人在條凳上坐下,田蔡洗了手,看著她淡淡道,“哪裏不舒服?”
何老太太打從剛剛進來,眼睛就沒從田蔡身上移開過,她之前也見過這小大夫,那時候還不覺得怎麼樣,怎麼一些日子不見,居然變得這麼水靈,看那皮子白的,跟會反光似的。
要是金枝能長成這樣,別說一百五的彩禮,她能要到五百去!
何老太太聽到田蔡的話,立刻反應過來,“哎呦小田大夫,不是我看病,是我這小閨女看。”
說著,將後麵的何金枝往前拽了拽,扯出一抹討好的笑容道,“這就是我閨女,過一陣子就要說親了,勞煩你給看看她身上長的是什麼東西。”
田蔡這才仔細看向少女,這個何家唯一的姑娘她之前下地幹活時候就見過,不怎麼愛說話,總是低著頭,幹活十分利索,不過年紀看著不大,這就十八了?
何金枝原本還在偷偷觀察田蔡,她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隊裏唯一的大夫,再加上自己某些隱晦不可明說的念頭,忍不住暗暗跟人對比起來,越是對比心裏越沉。
她雖然知道田蔡長得好看,卻是不知道這麼好看,那嬌俏的臉蛋,雪白的皮膚,還有放在桌子上的纖細手指,無一不昭示著兩人的天差地別。
何金枝見田蔡轉過頭來趕忙低下頭去,將原本就低下的頭埋得更低了。
田蔡剛才也察覺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隻當是小姑娘害羞,於是對她笑了笑,“你先別著急害臊,過來這邊我給你看看。”
何金枝躊躇不前,有點不想湊過去自取其辱。
何老太太沒給她猶豫的機會,直接一把將人拉到身前,按坐在凳子上,還把她的手拿起來哐一聲放在桌子上,諂笑著,“田大夫你看吧!”
何金枝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田蔡看了何老太太一眼,動了動唇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將手放在何金枝的手腕上,她聽了一會兒脈,這才抬頭觀察她的臉色,問道,“是哪裏不舒服?”
何金枝咬了咬唇,目光落在兩人色差極大的膚色上,心裏越發苦澀,要是自己也像田蔡一樣,有能耐自己掙那麼多工分,是不是也能養出這一身白皮子來,想到要把自己看著都惡心的患處暴露在人家麵前,就讓她更加難以啟齒。
何老太太看不過去她這磨磨蹭蹭的樣子,一巴掌打在她後背上,“你說你這麵瓜一樣的性子究竟是隨了誰,幹點什麼就不能嘎巴溜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