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疲憊。尤其是前幾日庇護林詩唯晉級，他腦中的弦一直繃著。
一旦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便一發不可收拾。
顏王想了又想，還是沒打擾杜愚，而是自顧自返回了印堂穴。
如此濃鬱的妖息，終
於將杜愚喚醒了。
“呃。”杜愚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青瓷，我們到哪了?”
“就快到了，你想看海溝麼?”
“海溝?”杜愚頓時精神了不少。
“地形變了，你可以見一見。”
杜愚當即起身，一旁的楊青青聞聲睜眼，微微挑眉。
杜愚：“青瓷說，我們就快到了，我出去看看，青師要去…呃。”
說著說著，杜愚撓了撓頭：“小顏這是咋了，沒睡好?”
楊青青笑著起身：“走吧，出去看看。”
幾秒種後，龍須帶著少許海水鑽入口中，卷住了師徒二人。
當杜愚飄出龍口之後，發現周遭一片漆黑。
天青瓷，一直是在黑暗中行進?
“呼~”
無盡的海龍燭擴散開來，填滿四周。
杜愚頓時睜大了眼睛。
萬幸，他沒什麼深海恐懼症、幽閉恐懼症之類的病症。
否則的話，僅這一眼，就能把人送走！
如此海溝真真令人毛骨悚然！
兩側是極其陡峭的崖壁，上方見不到頭，下方望不到底。
前後皆是狹長的通路，更不知通往何方。
當然了，這裏的“狹長”是針對於青瓷的體型。對人族而言，還算比較寬敞，但依舊看得人喘不過氣來。
師徒二人驚歎之際，天青瓷還在不斷下潛。
杜愚雙手握住腰間的龍須，掌中妖魄浮現：“每次你出來，都要走這麼遠的路途?”
天青瓷：“距離，時間，在海之界是沒有意義的。”
“嗯……”杜愚抿了抿嘴唇，“對了，青瓷，我們找到了紫澤的故址。”
突如其來的“紫澤”二字，讓天青瓷晃了晃神。
初遇時，她隻是和他解釋，自己為何無法至聖。或許其中也有想要傾訴的緣故作祟。
隻是粗淺一提，他卻統統都記得。
杜愚：“可惜了，現今世界已經沒有紫澤存在了。”
“哦。”青瓷輕聲應著，似是有些失落。
她對紫澤倒是沒什麼感情，畢竟從未去過。
隻不過，又一條與雁江有關的事物，消失在茫茫歲月裏了。
終有一天，雁江的一切，都會被時間徹底抹除幹淨吧…
令人感到難過的是，對於外界、對於人族，時間和距離突然就有了存在的意義——生死離別。
杜愚…也是一名人族。
天青瓷心中泛起了一絲憂愁，龍須也悄然纏緊。
“青瓷，青瓷?”杜愚急忙拍了拍腰間龍須，“輕點。”
“嗯。”天青瓷龍首朝下，遊動的速度似是更快了些。
由於雙方妖魄相連，杜愚自然察覺到了她的內心情緒。
明明是上古妖聖，卻像是個小孩子一樣，真是沒有半點安全感。
杜愚握住龍須，腦中交流：“我不會突然消失的，也不會離你而去，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嗯。”
杜愚：“等回去之後，我和青師研究一下，去紫澤故址看一看。”
“既然已不複存在，為何還要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