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撒了胡椒的羊湯粉下肚,莊可卿是連指尖都暖了。
她抬頭一看沈淩,少年斯斯文文吃完,可也是被辣的額頭出了些薄汗,更稱了唇紅齒白,秀色可餐。
強壓下心頭浮起的一點悸動,莊可卿抬頭看了眼攤上其他的食客,粗粗觀察之下,竟是有一半多都要的是粉絲,而不是麵條。
看來就算以後沒了胡掌櫃的大單,就是靠了周圍村鎮對粉絲的喜愛程度,二李村的番薯作坊也能維持下去了,至少在農閑時節,大家可以都掙些。
隻是明年旱地還要勸大夥多種些紅薯,若是酒坊建起來,可能光是二李村產的還不夠呢!
不過這些也不是她該考慮了,到時收購的事還是得多請五福記幫忙。
吃完了午食,兩人也不多耽擱,就牽了大黑出城,還巧得很,就在城門口遇上了柳大的盤炕施工隊。
漢子一見莊可卿就是笑的露了口白牙,上來就要幫人牽騾子,口裏不停的說著最近的情況。
“丫頭你可不知,這鎮上我都盤了幾家了,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可我看啊,年前至少還能來的及再做上幾十戶。”
莊可卿也沒想到這盤炕生意這麼好,想著也許是今年天氣冷了快的緣故吧,又或也許是鎮上百姓不缺這幾個錢。
柳大他們一個炕不過收百十文,還自帶材料,怎麼說都是劃算的緊。再說這炕的確是好,天一冷,就是上去就不願下來了,恨不得一直窩在上麵才好。
施工隊的漢子們都跟在莊可卿附近,同個姑娘聊了火熱,卻是無人靠近沈淩。
倒不是沈淩難以相處,隻是他的氣質長相實在同地裏刨食的泥腿子不同,大家都不敢上去胡亂攀談,就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冒犯了人家。
畢竟是讀書人呢!
一路回了村,莊可卿是臉笑僵了,嗓子說了也冒煙,揮別了柳大一行人,可也不能就此回家,還得再去村長爺爺那兒一趟,送了契書過去。
“難為你又幫村裏接了單子。”
村長笑嗬嗬的,竟親手倒了杯水過來,弄了莊可卿有點受寵若驚。
“不過往後無需你再費心,如今村裏光是送上門的單都是排到年後了。”
捧了杯子喝了口水潤潤喉,莊可卿聽了這話也是很為村裏高興。
“隻是如今這薯渣太多,來不及曬幹,就是給大家夥拿回去當了飼料都是用不完,好些都壞了。”
村長歎了口氣,也不知是為粉絲生意太好而開心,還是為薯渣浪費而煩惱。
畢竟都是苦過來的,最見不得就是浪費。可如今番薯作坊生意正好,又不能停了掙錢買賣,但這日日薯渣不絕的,看了好好的東西就這麼壞掉,又沒有什麼法子可以解決,實在肉疼的緊。
真巧這回子丫頭上了門來,正好可以問問能有什麼法子不。
村長還是問對了人。
莊可卿本來就是想了番薯加工一條龍的,不管是現在這個粗加工的薯渣,還是以後釀酒作坊剩下的酒渣,她都是想最後用了來做飼料。
而薯渣本身就是濕性的,現在隻要解決了脫水問題,就不用擔心材料的浪費了。
那脫水難道就隻有通過日曬這一種方法嗎?顯然不是。
不還可以烘幹麼。
“村長爺爺,不若我們哪日去一趟泥瓦匠那兒,請他上咱村幫忙起個窯來?”
莊可卿兩口喝完杯裏的水,抬頭說道。
“起窯?”
村長一下沒醒過味來,還是沈淩提醒了句,“燒窯可以烘幹。”
這話一出,村長瞬間明白過來,一雙眼瞪了開,上麵眼皮都被擠的層層疊疊的摞了起來。
驚訝過後便是驚喜。
“我就知你有法子!”老爺子高興了直拍桌子。“那明日我們便去!”
莊可卿一臉為難,“村長爺爺,明日我們得去隔壁村趙秀才那兒呢,阿淩有些問題要請教。”
“年後二月他可得參加縣試了。”
村長早就忘記沈淩還要走科舉的事了,最近村裏全是事,忙的他昏頭轉向的。
“那便等你們處理完了,再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