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爺爺,您可知如今一頭活豬什麼價格?還有羊呢?”
村長等著莊可卿接下來的好法子,誰知丫頭竟是問了莫名的問題。
“豬?”
老爺子略皺了皺眉。
村裏中農戶家中大多養豬,人口多些的,能空了手出來打豬草的便多養些,人口簡單的便少養些,但大多越不過兩頭去。
這豬能吃的緊,若是不喂足了,一年到頭養下來瘦的伶仃,自己吃了心疼不說,還賣不上價格。
羊就更別提了,隻肯吃青料的挑嘴畜生,個頭又小,跟了屁股後麵還得忙死忙活的一整年,到頭一隻卸下來,大的也就四五十斤頂了天。所以就算是賣了價高,村裏也少有人養的。
“丫頭如何問這個?”
前麵快到了村口了,村長還是沒想個明白,索性就讓莊可卿去了家裏,關上門來詳細說說。
“村長爺爺,我是想了,這薯渣做吃食固然可以,但量還是大了,就是分給大家夥兒,也不能物盡其用,所以……”
“我想用這薯渣做飼料。”
“啥?”
急的差點站起來的村長一下懵了。
啥是飼料?沒聽過啊?幹啥的?
“便是喂家裏牲口吃的。”
“喂牲口!?”
村長聽了直皺眉,“丫頭,我知你腦子靈活法子多,可你也別怪我人老說話不中聽。”
“你也是苦日子熬過來的,如何能讓這好好的東西進了畜生的嘴巴?”
“你就不心疼?!”
老人家層疊眼皮下的渾濁眼睛頭一次向莊可卿投去了不讚同的眼神。
這丫頭莫不是將將過了幾天好日子,就忘了本了?
正準備再說上兩句,好掰一掰這丫頭的想法,莊可卿就彎了彎嘴角,露出個笑來。
“若是真就隻當了口糧,我才心疼。”
如今豬肉價賤,十三四文可以買上一斤,但一頭劁過的豬好好養著,到年底了也能長到個二百來斤,若是按十三文一斤來計算,兩百斤的豬便是兩千六百文。
再粗放些,把大骨下水這些不值錢的去了,一頭也好歹有個兩千四百文的。
這年頭為什麼養豬費事,還不就是為了這口吃的,日日上山打豬草,燙糠和食的,這平日村民家裏吃食就省著,哪有後世農村剩飯剩菜的油水足足了喂的?
再加上家裏頭還有農活,根本分不出什麼時間照料它了。
隻能說養豬是順帶,而不是衝著經濟效益去的。
但要是真把這薯渣利用了做成飼料,方便不說,營養也夠,若是能用來發展村裏的養殖業,那就是再也好不過了!
莊可卿細細道來,村長越聽眉頭越鬆,待到最後她說起規模化養豬的時候,兩隻眼睛都似是放了光出來。
原來養個豬還能有這麼多說頭!
剛剛真是誤會丫頭了。
村長頗有些難堪,可他老人家也不是什麼拘泥性子,直接就賠了個不是。
莊可卿自是不敢受了村長的歉意,隻繼續接了說她的想法。
“這薯渣營養好,不拘著豬,就是雞鴨、牛羊都能吃得,比光喂草料和麥麩米糠要好的多。”
其實她沒說的是,現在這隻加工粉絲留下的粗加工薯渣,在經過酒坊後麵的糖化發酵後,會變的更易動物消化吸收,營養轉化率也更高,也就是說經濟性更好。
再加上酒坊還得花了銀子從村民手上收購薯渣,又是份進項,所以對二李村來說,這所有的成本,除了人力成本之外,就隻有最初投入的種植成本了。
可以說是一本萬利!
隻是薯酒作坊的事還未定下,莊可卿不敢先同村長多說,她怕萬一到時不成,反讓老人家失望。
這胡掌櫃也是,口裏說著是五福記東家要來親自同她談事,可過了這麼久了,卻連個人影都沒瞧見。
對方雖是幾次三番打發了小夥計上門來安她的心,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了。
心裏默默計較著,莊可卿麵上卻是沒顯了什麼端倪來,隻繼續同村長商量著建好窯坊之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