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說的話簡直突破了莊二的認知。
怎麼就好好的來學醫了?
侄女可是個女娃子啊,李大夫也願收徒?!
還不得說莊二出去轉了圈,眼界見識漲了不少呢,就連大盛沒有女大夫這樣事都是知曉了。
“二叔,您這會子來,莫不是家裏有人生病了?”
莊可卿將莊二的訝異看在眼裏,但也沒有戳破,隻笑著問。
“唔、唔,是。”
“如何?是受寒發熱還是外傷流血?”
“都、都不是……”
莊可卿眉角一抬,略有些訝異。
這時候的人飲食健康,出了偶爾吃吃醃製食品以外,平時多以蔬菜、粗糧為主,若是生病,那也是體質弱了外感風寒或者是意外受傷,很少會生其他毛病。
隻她跟著李大夫這些日子學醫以來,遇到的病患也都不外如是。
可二叔這說的又不是風寒,又不是外傷,那是什麼問題了?
“二叔可否說下症狀呢?”
莊可卿將手中的蓖蘿擱在小院支起的架子上,又伸手攤了攤裏麵的藥材,將它們鋪的更均勻些,之後才不緊不慢的問。
“就、茶飯不思,精神委頓,四肢無力……”
莊二糾結的很,其實他是知道自家老娘就隻是心病而已,來請大夫也是不得已的,可哪想了卻是正好遇到自己的大侄女。
若是她問題這生病的是誰,自己該如何回答了?
聽了莊二的描述,原先表情輕鬆恬淡的莊可卿也微蹙了眉頭。
這症狀,倒還真不好說是什麼引起的了。
“這生病之人這樣已經多久了?”
“一個多月了,最開始隻是心情不佳,可後來越發精神不濟,最近是躺在床上都起不了身……”
“二叔,您稍待。”
莊二還未說完,莊可卿便進了小屋,不一會兒,李大夫就出來了。
“我們這便出診,去看看情況。”
李大夫說走就要走,莊可卿也背著藥箱,跟在後麵。
“師傅,二叔,我們先去趟趙秀才家取了騾車來,然後正好讓阿淩與我們同歸。”
李大夫不無不可,莊二也沒異議,娘都已躺了那些個日子了,耽誤這一兩刻的,當不是什麼大事,畢竟有騾車,大夫還能輕鬆些。
三人這就從家出發,拐去秀才家接了沈淩一起,坐著騾車回了二李村。
“二叔,家裏到底是誰病了?”
“是、是娘病了。”
莊可卿‘哦’了一聲,便沒了話。
她之前已經有些預感,恐怕就是她那個便宜奶奶身子不好,如今得了肯定的答案,心中隻有一片平靜,既不感覺快意,也未覺得難過。
幾人趕在天黑前到了莊二家。
騾車還未停穩,莊二就幾步一跨的進了屋子,隨即沒多久,李氏同他一起出來,又同下了車的李大夫詳細說了下病情。
這些日子都是李氏照顧的多,情況更了解些。
李大夫隻淺淺一聽,心中就有了大致的猜測,等進了屋子,又號了脈,才肯定的點頭,說道。
“老太太是憂思驚懼過度,引發的肝氣鬱滯,隻待我開副方子,吃上一段時間,疏肝理氣便可康複。”
“不過這心病還需心藥醫,若是不解了心結,怕是這藥力也維持不了多久。”
莊可卿站在李大夫身後,麵對著炕上那個麵色萎黃的老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之前來了自家,對著自己和娘頤指氣使、大呼小叫,精神頭極佳的老太太。
不過她到底是怎麼了?
師傅說對方是憂思驚懼過度,可她這把年紀了,除了賭鬼大兒死的早些,另外兩個兒子均是各自成家,開枝散葉了,雖說沒有大富大貴,可也算的上小康人家,在村中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
她有什麼好憂思的?
憂思了怎麼算計自家的豆腐生意嗎?
“那便煩勞李大夫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