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了休沐去城外幫忙的事,宣甲班的學生連上課都沒什麼精神了,夫子敏銳察覺到了什麼,旁敲側擊一番,卻是沒人願說是為什麼。
夫子無法,隻得再強調一遍現在情勢緊張,不要再行無用之事,白白添亂,這就是意指前段時日跪諫之事了。
可學生們雖是點頭應了,但顯然未放在心上,歸家之後,隻各自籌備,待到休沐之時,便就集合在一起,趕車出城。
宣甲一眾全是秀才相公,一副讀書人的打扮,又帶了些糧食,走在街上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
百姓雖是有些猜測這些人是去城外賑濟的,但到底不怎麼相信,他們印象中的讀書人,具是清高無比,往日都鮮少願與他們這些平民多說兩句話的,如何還會在這時候去了城外,而且聽說流民聚集之處醃臢髒臭,這些秀才公怎麼能受得了了?
又好事之徒跟了一路,直到這行人真的出了城,才就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密碼五六③⑦四三陸七伍
可沒看錯吧?還真出去了!
莊可卿也在車隊之中,離上次出城已有五六日了,家裏臨時組建的製衣工坊又出了百來件衣物,便想著同秀才們一起,好盡快送到流民手中。
出來幾次,她已是駕輕就熟,到了聚集區之外,同看守的兵士招呼一聲,就有人領著他們往裏去。
聚集區之內,靠近城門方向的流民最多,麵色和精神較前幾日好些,有些老弱婦孺身上已經套上了她上回捐贈的布衣,他們聽見車轍聲音,都是抬起頭來,
莊可卿已經沒有最初的懼怕哀傷之感,可宣甲的書生卻是不同,他們終日讀書,學得都是古人治國之論,在他們眼裏,民雖重要,可也隻是一個泛泛的概念,隻覺同自己身邊的尋常百姓一般,並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但現在目及所處,盡是枯瘦的肢體和哀泣的眼神,目中震驚之色是丁點遮掩不住。
“這,這便是流民?”
“他們為何連個棲身之所都無?”
曠野之上,支起的簡易窩棚隻有零星幾處,供與生病的老弱居住,更多的人,則是三三兩兩的靠在一起,相互遮風取暖。
雖已是六月了,可連日陰雨,地麵潮濕,一到夜裏,必然陰冷,時日若久,定是要出了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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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們已是學乖了,見到賑濟的車輛不敢再往前湊,免得又是糧沒討到,還受了頓揍的,可他們的視線都是直勾勾的粘在車輛和眾書生身上,讓他們心中翻騰起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史書之中記載“寧南大旱,蝗蟲起,百姓饑”,書上隻簡簡單單“百姓饑”這三個字,可真正直麵饑餓的流民,見過他們的淒慘模樣,才能知道這三字重逾千斤。
而他們這些官學秀才,日日在學中吃著免費供應的官糧,還有人嫌飯菜做的不好,油水不足的,現在想來,實在是無臉見人。
車隊來到施粥的地方,絡腮胡的將士得了消息早就在此等候,他見了來的是一群穿了書生長袍的儒生,不禁麵露疑惑之色。
什麼情況,這些莫不都是秀才?不好好的在家讀書,到這裏是來湊什麼熱鬧?
“你們是來捐糧的?”
他啞著嗓子問了句,語氣平淡,並沒有什麼高興的情緒,反是整個人透著股子疲憊之色。
“這位將軍,我等州學學子,前來一是為捐糧,二也是想看看此處有無其他能幫的上忙的。”
沈淩在車隊靠後的位置,同莊可卿站在一處,還未上得前來,李守成見人來問,便作了一揖,將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說的清楚。
“幫忙?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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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河眉角一挑,反問一句,差點沒嗤笑出聲。
他沒聽了錯吧,這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書生說要來幫忙?
幫什麼忙?給這些流民開蒙嗎?
他這兒都夠亂的了,還來添什麼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