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新送來的匾額,二李村又是開了回祠堂,香案蠟燭地備了齊整,又在架子上墊了大紅棉布,村長和幾個耆老,連帶著莊二,又拜又嗑的,折騰大半日,才就小心翼翼地拆了包,把裏頭的匾額給露出來。
整個祠堂裏沒一個識得字的,但‘善耕人家’這四個字的前兩個卻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這一瞧,誰還不知道知州大人是為了啥賜這匾的。
這是說明他二李村的事是連知州大人都知曉了!
這知州多大的官了,整個沁縉州都歸他管的,在村民眼裏,可不是天大的老爺了!
這下次誰都不敢再輕看了這個匾去,就照著上回縣尊大人賜匾的那套又升了好幾個規格,直將這匾在祠堂裏供了九日,受足了香火,又尋了個黃道吉日,炸了鞭炮、敲鑼打鼓的掛上莊家堂屋。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村裏做主殺了兩頭養殖場的肥豬,又並雞鴨各二十,大搞了個村宴,又好好的熱鬧一回。
聶無幾個硬是被留下來,好吃好喝的供著,直到了慶祝結束才放了他們走,臨走又是塞了鹹雞鹹鴨的,堆了小半車才算完。
這幾個漢子走南闖北的護鏢,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哪見過村裏辦席這麼豪橫的,豬肉切了大塊,碗裏堆了冒尖,那州府賣了一兩銀一條的稻魚,就這麼一條條的摞著,炸的油香蹦脆,使人隨便拿了啃,更別提什麼羊湯粉絲,鍋包豆腐之類的,全是州府都難得吃到的。
怪不得莊姑娘腦中那麼多巧思,還能搗鼓出什麼養生點心呢,合著人這村子就是個風水福地,樣樣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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匾給掛上了,村裏也熱鬧過,可自此之後,村民之中也不知怎麼就傳出來個說法,就是莊家那塊地風水好,小孩住了能開智,大人住了能旺財,總之就是哪兒哪兒都強,惹了不少村民還去求了村長,要在附近給自己批個宅基地的。喵喵尒説
把這群不著調的村人都給訓斥一頓,村長之後才撈了機會同莊二說話。
“丫頭信上說他們是去京裏了?”
“嗯,是去什麼,什麼國子監讀書。”
莊二撓了撓腦袋,滿臉困惑,“村長,你可知啥是國子監?”
“哼,還說是丫頭二叔,都這麼久了,也不曉得去尋夫子問問,現在倒想起來問我這麼個老家夥。”
村長衝漢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解釋道:“這都是沈淩那孩子的造化,入了國子監以後少不得要考個進士的,我看咱村以後還得再豎個進士牌坊了。”
莊二倒是沒想那麼多,就算是進士、是狀元,那淩哥兒也還是自己侄女婿,隻是現如今這一家子走了那麼遠,以後年節的,就是想送些個東西過去,都是不行了。
實在隔的太遠,寄封信都要兩三月的。
“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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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個老實漢子沉默不語,村長又是歎了口氣,安慰道:“丫頭可比你有想法的多,你還擔心她,不如先給你娘和三弟那兒處理好吧。”
“還有,過些日子是不是秦大掌櫃也要來了,前頭說好帶保哥兒走的,不正也是去京城?到時候堂姐弟還能相互照應著,你還愁個啥。”
莊二咋能不愁呢,自家兒子跟了秦大掌櫃走,他放心是放心,可到底就這麼個親兒子,連親都沒成,就一下離這麼遠,哪能舍得了。
還有丫頭那兒,就算他再怎麼不懂,也是曉得京城肯定不比州府的,那花銷大了去了,結果就這回,丫頭還記得讓人又稍些銀錢回來,也不知她自己留的夠不夠。
至於自家這老娘和三弟,也不知為他收養那三個流民孩子來鬧了多少回了,口口聲聲說這收養的孩兒不能上族譜,要上也得經過他們同意才行,可老天知道,明明早就分家分的幹淨了,還有個什麼族譜,就算有也同他們沒了什麼關係,自己就是再傻,哪能不曉得這就是三房想尋著由子撈點好處呢。
他如今田地不多,精力都花在豆腐生意上,後頭瞧著來村裏來往的人多,才又起了做食店的心思,反正都是賣點簡單吃食,也費不了什麼事,結果這麼一做,反倒買賣出奇的好,連帶著豆腐都比從前賣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