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城隍廟到雩婁縣城約莫七八裏路,三人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回到了城內。
劉蘭芝在路上追問了幾次發生了何事,都被劉鬥以“到家就知道了”搪塞過去,劉蘭芝的心情越來越沉重,便不再追問。
劉鬥跟在劉蘭芝身後,盡管努力克製著內心亂七八糟的想法,但目光還是不爭氣的時不時在這個青梅竹馬的女人身上偷瞄幾眼。
“荊州危急,季漢危急,我該如何安置阿芝?”
劉鬥一路不停的問自己。
她老家是千裏迢迢的漢中,死了父母與兄嫂,倘若自己再離開了,那劉蘭芝隻能孤苦伶仃的客居異鄉。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女人長得太美了也是一種罪過!
劉鬥不知道名垂青史的甄洛、江東二喬、貂蟬長得如何驚為天人,但覺得憑劉蘭芝的姿色在雩婁這樣的小縣城絕對當得上“傾城之色”這樣的讚譽。
還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背地裏垂涎著她的美色,倘若身邊沒了依靠,還不知道她日後會有怎樣的麻煩?
“養父劉括死前可是把阿芝托付給了我,甚至讓我把她娶了,要不帶她去荊州?”
劉鬥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孔雀東南飛的故事說明了劉蘭芝是個很果決的女人,她可以為了愛情毫不猶豫的去死,金錢利祿對她如糞土,這樣的女人她隻吃軟不吃硬。
更何況這具身體和她青梅竹馬,一時之間,劉蘭芝肯定接受不了老爹的臨終遺言。
而且,劉鬥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雩婁縣到底是魏國治下還是吳國治下?
此去荊州,山遙水迢,少說也有七八百裏路程,帶著劉蘭芝行動不便姑且不說,萬一荊州守不住,不是讓她剛離虎穴又入狼口了麼?
“君子有成人之美,要不成全了她跟焦仲卿,給孔雀東南飛畫上圓滿的句號?”
當走進劉宅所在的胡同之後,劉鬥目光裏的男女之情逐漸變成了親情,“阿芝也是我的妹妹啊,我不能這麼自私。隻要焦仲卿真心待她,我必竭力成全。”
劉蘭芝從袖子裏掏出鑰匙打開鎖,皺著眉頭推開了朱漆大門,剛進院子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等雲兒進門後,劉鬥迅速的把門從裏麵反鎖了。
“阿爹何在?”
劉蘭芝一臉緊張,下意識的抓住了劉鬥的胳膊,“阿鬥,發生何事了?”
“在他屋裏。”
劉鬥陰著臉前麵帶路,鑽過月洞,直奔後院廂房。
當劉蘭芝看到月洞前那灘幹涸的血跡之時,雙腿不由得軟了,“阿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告訴我啊?大哥和嫂子何在?”
“他們在柴房,你先看了阿爹,我再帶你去看他們。”
劉鬥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廂房門前,一把推開,“阿爹就在床上。”
“阿爹?”
劉蘭芝跌跌撞撞的衝進屋裏,掀開被子就看到了父親那已經沒有了血色的遺容,登時癱軟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阿爹,女兒剛去為你祈了福,你怎麼就走了?沒有看到你最後一眼,女兒不孝啊!”
劉鬥忍不住上前把劉蘭芝攬在懷裏,輕拍她的背部,安撫道:“阿芝你節哀順變,莫要傷了身子。”
劉蘭芝悲痛之下精神恍惚,也沒有察覺到昔日癡癡呆呆的“大牛”已經變成了正常人,隻是閉著眼睛嗚咽慟哭,悲傷欲絕。
劉蘭芝哭了許久,情緒稍稍穩定一些,這才問道:“兄長和嫂嫂去哪裏了?為何不不在床前送終?”
“被我殺了。”
劉鬥一字一頓,殺氣畢露,“這兩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為了把你嫁給陳家公子,今日故意將你支出門去,又在我的粥裏下了蒙汗藥,合謀毒殺了阿爹。”
“啊?”
剛剛平靜了些許的劉蘭芝如同又遭到當頭一棒,身體再次癱倒在劉鬥的懷中。
“大哥……他、他真能作出這樣的事情?”
“隨我來。”
劉鬥攙扶著劉蘭芝來到柴房,挪開柴草,露出了渾身血汙,麵目猙獰的劉常夫妻。喵喵尒説
站在門口的雲兒被嚇得六神無主,瑟瑟發抖,一句話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