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與其整日擔憂提心吊膽害怕事情爆出的那一天,倒不如趁著現在放縱一把。

於是那天之後他的休息時間便都是與她膩在一起,在指間紋一樣的紋身;在樓下玩一整夜的滑板,哪怕摔得掌心膝蓋磨破;在深夜翹著腿坐在地板上抱著吉他彈個不停;兩人還一起去美發店換了發型,安海把頭發剪得更短染了個騷紅騷紅的顏色,而權誌龍則徹底剃了個板寸,光的就像要去服兵役似的。

換完發型後被身邊無數人問“權誌龍你是不是要去服役”、“你真要去服兵役啦”,粉絲也誤以為他要去服兵役,一片哦吧我們會等你的。

聽了這麼多他也頂著黑黝黝的腦袋問安海,如果自己真去服兵役她會不會跟別人跑了。安海一點他的腦門說,不會啊,到時候我就在家洗衣做飯帶孩子,每天苦苦等待著你的歸信。

拉倒吧,我們哪來的孩子。

家虎啊。跟你長得多像。

說完兩人便倒在床上笑的不成樣子。

第二天權誌龍沒有任何活動,兩人約好一起去爬山看日出。就像所有要春遊的孩子般,兩人在超市買了一堆零食還定好鬧鍾,第二天淩晨迷迷糊糊的爬起床再一起站在梳洗鏡前刷牙。

“好困啊...”安海咬著牙刷上上下下機械的刷牙,“不然咱們下次再去吧。”

“好...不行!”雖然也是微閉著眼卻意誌堅定,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拍拍安海的肩,然後跟吐血一樣的把水吐了出來,捂著心口一臉做作的說,“這,這牙膏有毒...不能刷,不能,刷...”

話講到一般差點沒被漱口水嗆死,兩人握著牙刷張嘴哈哈大笑。

就像是享受最後的狂歡般,他們對外界任何傳聞都置之不理,每天蒙著耳朵眼睛自欺欺人的活在自己虛構的世界中。可是,這虛構,終有一天會被打破不是嗎?

轉眼間日子轉入九月,傳統中秋節即將來臨,權誌龍邀請安海和他一起回去,她卻一本正經的說要去替她母親掃墓。以前都是和tablo兩人一同去掃墓,而今年他要掃他父親的墓,第一年的掃墓總是要難過些的。

等到中秋節當天,安海便一大早起床獨自驅車至陵園,卻不曾想在那遇到了許久未見之人。

墓碑前一束淡黃色的菊花,周圍都是前來掃墓的人,著一身黑衣站在以故人的墓前或歡笑或難過淚流,而那人則坐在輪椅上悠閑的喝著用來祭祀的水果酒,一杯又一杯,

“喲,今年難得這麼巧,換發型了?挺好看的。”安城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陪著現任妻子去掃墓,自家人的墓因為腿腳問題基本是找專門的人來清理,有空就過來看看她沒空便罷了。

而安海常年在國外讀書祭祀也是從這兩年才開始,所以兩人能遇上倒也來的巧。

“你母親生前最不喜歡吃鬆糕。”輪椅上的人喝光了杯中的酒帶著幾分微醺,看安海蹲在墓碑前將鬆糕水果酒這些東西一一擺好,觸景生情般的說,“可是每年中秋節又必須得做,做完她總不吃,每回都是我一個人吃掉,搞得我現在也很怕吃鬆糕。”

安海沒回他的話,點起幾根香拜了拜插在指定的位置上,然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工具清理墓碑旁從石頭縫裏鑽出的雜草。

“我跟你說話你幹嘛不回答。”把盛果酒的一次性杯子隨手扔在地上,“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你們有多母女情深,說實話你還不是我帶大的,你跟你母親待在一起的時間有多久?現在這樣跟我對著幹有什麼意思?”

“那你跟我待在一起的時間有多久?”終於回了話,埋頭拿著鏟子一點點的挖出石頭縫中頑強的雜草。

“是,我跟你待在一起的時間就是太短了才會讓你這麼沒有教養,跟我頂嘴對長輩不敬....”

蹲著的人把手中的東西一扔,隨即又把帶來的其他無關東西迅速收進袋子裏起身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要離開。輪椅上的人卻不依不饒,慢悠悠的開口,“算是最後的提醒,你眼光可真是不好,挑選的男朋友又是那種貨色。”

“你再說一遍。”

“以為都不知道嗎,吸大麻嘛!也不看看外麵的傳聞都成什麼樣了..”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我沒資格管你?我他媽還是你法定監護人呢,哼,你說說你啊寫歌寫這麼久也沒寫出什麼正經東西..”

“你還沒寫過,所以,閉嘴吧。”拽著手裏的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看我們到底生出了什麼女兒啊,都快被氣死了。”輪椅上的人苦笑一聲,看著照片中麵容姣好笑容依舊溫暖的人,眼底滑過一絲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