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說完這句話,權誌龍把煙塞進嘴裏,機械的吸了一口,淡藍色的煙遮住了他的眼色。

“你在開什麼玩笑?”安海坐在後座左手無意識的摳著皮質椅,一臉莫名其妙“所以對於前段時間所做出的那些抱歉的事情,你想出解決的方法就是分手嗎?因為我說我要好好想想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呢,所以就要分手?”

權誌龍透過後視鏡看著她額頭上還未拆線的傷口,垂下眸子,“就像那個窮男孩和富家女的愛情沒有結果一樣,安海,我們也不會有結果的。我不適合你,你適合更自由的生活...”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什麼樣的生活?”她顫抖著聲音吸吸鼻子,卻無法阻止眼淚湧出眼眶,“沒理由,權誌龍,我們沒有理由分手的。”

“我不舍得你這樣生活下去!”大聲阻止了她的話,“一開始我們相愛所以在一起,可是,安海你看啊,你從來都不能大大方方的挽著我的手告訴別人這是我男朋友,你出事的時候甚至還要想辦法自己解決,甚至有了危險...你想,如果以後我們結婚了的話,怎麼辦?我給不了你要的生活。”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權誌龍我不是一直都是這麼生活過來的嗎?我習慣了,真的,真的...我不同意分手,堅決不同意。”

“就是因為以前你都是這麼生活過來的,所以,才更不舍得。你不應該這樣委屈的生活下去,你辛苦,我也很辛苦。我每天壓力都很大還要和你爭吵,我不想在這樣下去了。安海,趁著我們還在愛著對方,放手吧。”

趁著我們還愛對方,放手吧。安海坐在柔軟的後座椅上,聽著這句話一陣恍惚。

等她從這恍惚中醒過神來,她已經咬著冰棒汗流浹背的站在烈日當頭的七月初的北京。

“這麼熱也不會找個地方躲著,傻。”一個相貌俊朗的東方麵孔提著外賣走了過來,看她咬著冰棒傻傻站在毫無遮攔的停車場裏,笑著罵了一聲掏出車鑰匙然後一把摟住她走向在陽光下反光的黑色路虎。

安海把吃光的冰棍棒兒扔在車廂裏的小垃圾袋,然後開始翻騰他剛買來的東西,邊翻嘴裏邊跟他抱怨,“你怎麼買這個...你怎麼還買了這個...哎哎哎...下次再不能讓你去買了..”

男人看她嘟嘟囔囔個不停,揚起嘴角笑了笑,眼底盡是寵溺。眼角下的那顆淺淺的淚痣卻與那人極是相似。

安海看的一陣晃神。

關於和權誌龍的分手,不是沒有試著挽留過。所有的方法她都試過了。而他,卻絲毫未曾心軟過,這那男人多情卻也絕情,一旦下了某個決心後,便不再輕易改變。甚至他說,安海我們已經結束了,不要在這樣折磨下去了。她都未曾動過放手的念頭

去公司找他,不見;去他家等他,換密碼;去停車場堵他,他便隻坐公司的車。

她不甘心就這樣結束兩人的關係。同時她也想不通,她無法理解他說的,趁著相愛就放手吧,相愛的人,怎麼能放手?於是更是執著。

直到在某日清晨她看到一個眼角嫵媚的女人脖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昂的離開他家,脖頸上帶著他留下的印跡。她終於丟盔棄甲,一路嚎啕大哭的找到樸春,她說,我不想再見到他了,男人,沒有一個不是騙子。

於是,她選擇離開,樸春說,等傷口完全好了再走吧。她搖搖腦袋,臉色蒼白的踏進海關。

樸春讓上次在日本見過的中國朋友vivian幫忙安置安海在北京的生活,vivian是模特,不算非常有名的國際模特,不至於雜誌封麵天天上各家設計師指明要她走秀,但好在一張東方臉孔討巧,大秀小秀也走過不少。

當天她有個臨時的拍攝沒辦法過來接機。安海便一個人拖著行李箱站在人山人海的北京機場覺得頭暈目眩,不是沒有出過國不是沒有一個人在陌生的機場呆過,隻是從沒像這樣,沒有任何準備的就要在一個陌生的國家生活下去。那樣的勇氣,在她年少時早已被磨光耗盡。

在北京生活最困難的時候是剛來北京的第一個月,那時她仍沉浸在分手的悲傷中無法自拔,每日如行屍走肉般生活,那段日子她至今都不願意再多去回憶。

還記得第一次過春節發生的事,那天vivian帶安海去她家吃飯,說是吃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