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那條項鏈。
安海看著短信啞然失笑,項鏈已經弄丟了,真正需要自己丟掉的應該是送項鏈的人吧。
幾天後瀏覽網頁時看到了他們發行的新專輯,才剛看到專輯名稱就模糊了淚眼。到底要逼到什麼樣的程度,要站在怎樣陰暗的角落才會說出這樣的詞語。
Alive,活著。
專輯歌曲已經全部公開,安海從intro開始聽,47秒的intro,由一句I’mstillalive開頭,權誌龍的“我雖看似已窮途末路,卻苦盡甘來”歌詞立即街上,緊跟著bigbang各個成員幾乎不給人留呼吸時間一樣的喋喋不休,各種語言說出當時的處境,各種語言表示已將過去的牽絆拋在腦後,隻為拚命證明著那句“我仍然活著,很好的活著”。
接著就是BLUE,bigbang可以說是以黑人音樂出道,之後為了音樂的多樣性慢慢融入各種音樂元素,但是始終不離hip-hop二字,音樂多是以快節奏為主打。然而這首歌卻讓安海耳目一新,在韓國音樂都在為k-pop而喧囂時,他們文藝著。
收斂掉所有鋒芒收所有戾氣,站在冰冷的街頭嗬著白氣小心翼翼的問一句,冬天過去,春天就會來吧?
最讓她驚訝的是其中吉他的旋律,她聽過,在他因為吸毒事件而待在家中的那段時間,她聽過。她以為他隻是隨手亂彈,沒想到居然出現在了這裏。對於音樂,這個男人從未選擇過放棄。
他們將自己的聲音低調又激烈的裝進了音樂裏。歉疚、疼痛、思念、愛情、倔強...這一切融入進音樂旋律混在聲音喉嚨間。所有的東西合在一起,最終誕生了ALIVE。
安海躲在家裏反反複複聽這張專輯聽了三四天,然後刪除。連夜把他曾送給自己的東西整理出來全部扔掉,把手指上的紋身也洗掉了。洗紋身真的很痛,比紋紋身還要痛上一百倍,不然洗完後她又怎麼會哭的幾近虛脫?
分開一百多天,不算長,她不好意思說自己看破了紅塵再也不會心動,也不能再說有多心痛。畢竟她還不至於整夜整夜的失眠,至少在安眠藥的幫助下能睡得著沒有哭泣。
記得在網上看過一段話形容分手的話,作者說自己從來都不怎麼欣賞那些為男人要生要死的姑娘,更喜歡那種知道愛情離去後,擦幹臉上的淚轉身就走的女孩,又冷又酷又美。就像西部片裏的牛仔崩了人後吹一吹槍口的煙。”
安海想,對於權誌龍,她大概是做不到吹吹槍口的煙那般瀟灑,如果可以,她寧願飲彈自殺。
“嘿,跟你說個事。”駕駛座上的男人將她拉回現實,他打著方向盤目視前方沒有注意到安海的不對勁,他說,“那個咱們不是說好下禮拜去雲南玩嘛..”
“別跟我說計劃有變啊...”
“哎喲安海你怎麼就是這麼聰明機靈,好吧抱歉,我朋友不是最近在鬧離婚嘛,下周他要去打官司。就你知道的,本來接好的那個單子..”
“我去,傅一生你說你一大使館工作人員天天幫別人跑貼身翻譯這種事,你領導知道嘛!”
“我要不幫別人跑這個當初能認識你嘛!”
沒錯,安海現在的男友就是上次她來中國幫忙宣傳《回家的誘惑》時那個幫忙翻譯的大使館工作人員。在她來中國當天vivian臨時有事沒法接她,於是她一人拿著簽證在大使館排隊辦理手續,突然有一人在人群中拍拍她的肩,眉眼含笑的叫出說,安海,好巧。
恩,好巧。
正好那天他閑來無事,下班時看她辦理好手續後想著兩人也算挺有緣,挺熱心的說送她去vivian家。
“這麼熱情?”
“那是,中國人都是活雷鋒。”
“活雷鋒?”
結果那天活雷鋒開車駛出大使館沒兩分鍾就拋錨,於是兩人乖乖去乘地鐵。好在已經過了高峰期不至於擠不上車,好不容易找到位置肩並肩坐下,傅一生把行李箱放好就跟安海在那形容平時這地鐵是有多擠多擠。
有多擠?
好半天他才說出個老套的形容詞,他說,要多擠就有多擠,就像沙丁魚罐頭一樣。
沙丁魚罐頭?安海喜歡這個比喻。
兩人留下了聯係方式,之後最多也就是偶爾發個問候短信。直到傅一生介紹了一個原來同他一起留學的理財朋友許偉後,兩人才真正慢慢熟絡起來。安海在許偉的幫助指點下投資了幾家北京城比較有名氣的酒吧,入股了一家韓式料理店,甚至還在傅一生那張死吹活吹的扯皮下與他一同開了個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