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儼然有收拾不了的傾向,顧嬌嬌拎著一籃子菜往前走去,慢悠悠的擠到眾人麵前笑道:
“各位客官不好意思,今天我們水月樓不營業,喏,剛想要掛歇業的牌子,大家夥兒就來捧場了,感謝大家喜歡水月樓的菜品,水月樓明日酉時三刻正式開門營業做晚市,還請各位繼續支持!花間,將大門敞開,讓這些無家可歸的貴人進來,今日我親自下廚,做些好菜招待他們!”
“東家,你沒開玩笑吧?”花間瞠目結舌,幾十個乞丐明顯就是有人故意雇傭過來鬧事的,否則乞討就乞討,幹嘛要大張旗鼓的圍在門口?這樣子鬧事,豈不是更討不到飯食?
顧嬌嬌笑著說道,“我為什麼要開玩笑,他們是什麼人?留宿街頭的乞兒,我做的是什麼生意?迎來送往的酒樓生意。如今天南海北的乞丐往我這兒來,這叫啥,叫四方來財、八方來客!我為何要拒之門外?”
四方來財、八方來客?還能這樣子解釋?喵喵尒説
花間咋舌,但一時半會又不知道該作何反駁,確實,這些乞丐五湖四海的籍貫都有,可不就是處處來貴客麼,一瞬的功夫花間就想清楚了,立馬吩咐先前頂門阻止的店小二讓開,把水月樓的大門敞開,歡迎‘貴客’進門。
眾人傻愣了,連一開始聚眾乞討的乞丐們,都有些拿不準主意哩,覺得水月樓是不是敞開門,把他們騙進去然後毒死了事兒,但旋即又覺得,他們有四五十個人呢,要是真有不對勁的地方,一人一口唾沫就將水月樓淹了,又甚可懼的?
一個老乞丐杵著拐杖,施施然帶頭走了進去,一副傲慢的樣子。
顧嬌嬌立即吩咐:“先給客人們弄些溫水熱水來,洗手洗臉,我去後麵準備飯食。”
“好!”花間見顧嬌嬌鐵了心要請乞丐吃飯,登時打起一萬分精神,連忙去吩咐人做準備了。
外頭等著吃的客人們見到顧嬌嬌這樣做,一個勁兒的笑話她蠢笨,哪有人做生意,把乞丐這種晦氣東西請進門的啊,別人轟趕還來不及哩!一時之間,旁觀的人覺著水月樓沒格調了,紛紛做鳥獸散。
進入了水月樓的乞丐們,一個個也是緊張忐忑的,因為顧嬌嬌不僅讓他們進來吃飯,還讓他們坐在酒樓大堂這些漂亮的桌子上,一點都沒嫌他們髒!
要知道,他們去其他酒樓要飯的時候,便是朝那些隔夜的餿飯伸手,都要挨一頓打罵驅趕,近乎是搶,才搶到些隔夜飯的。
可今日倒好,他們收了好處來‘辦事兒’,顧嬌嬌非但沒有大棒子趕他們走,還畢恭畢敬的請進了廳堂,端來溫熱的水,讓他們洗幹淨手、洗幹淨臉,待會好吃飯。
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宏七叔,這水月樓掌櫃到底想幹啥呀,是,是真的要給咱們下毒嗎?我聽說牢裏麵的死囚就是這樣,不管犯了啥事兒,死之前最後一頓,都能吃上大魚大肉。萬一咱折在這,咋辦?”
年輕乞丐小心翼翼的湊過來,貼著閉目養神的老乞丐耳邊,小聲的說道。
宏七叔眼皮都沒挑:“且行且看,她既然要請我們吃飯,那端上來我們就吃!然後回頭再拿雇主的好處,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在這些人眼裏,我們乞丐就是不要臉皮的,兩頭吃,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