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1 / 3)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祖約的幕僚,自然跟祖約都是一個路數。

“今日好拖。不管二殿下是否催促,隻消天黑前後,東翁稟明二殿下一時無法,再多求些時辰,挨到宵禁也就是了。至於明日……”一個麵白長須的捋須道。

另一個捧著茶盞的接茬道:“今夜過後,外麵就是不鬧起來,也少了許多。明日柴價更貴,且大雪阻路。就是二殿下心意不改,東翁大可真拿府中能動用的積存去買,一日下來也未必能尋到多少柴……萬一陛下問起,二殿下也有功可表,有難可訴。”

這位更注重孫鑠在孫釗麵前的用途。二殿下的用途就是他們所有人的前途啊!

至於衣袍什麼的,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移民們沒個擋風禦雪的住處,除了穿裘啥也不頂用,費那個錢財作甚?

其他幕僚也沒有更好的對策可以插嘴,祖約敲定了未來兩天如何應對孫鑠,便讓最開始開口的幕僚去與劉偏對好說辭。

劉偏知道拖字訣有多好用,很滿意祖約知道給二殿下省了錢,幾句話把看著風雪為移民發愁的孫鑠勸回了溫暖如春的佛堂。

將近十年裏,身邊有劉偏在,底下的陽奉陰違很少能到孫鑠的麵前,所以他是真的以為祖約去想辦法了。

跪在佛前虔心念經,孫鑠隻求佛祖憐憫世人苦難,立時叫停這場雪。

他求雪停的心有多虔誠,縈芯求雪量翻倍的心就有多煎熬。

畢竟雪停之後才是真正要命的寒冷降臨的時刻!

萬一雪夠尺厚,也許她能想辦法讓人傳出蓋雪屋子的辦法!好歹比露宿強百倍!

她到家時,路邊的積雪已經沒過腳麵。一邊急匆匆的跳下牛車,縈芯一邊吩咐阿蜜:“把他們五個叫過來。”

縈芯剛到前廳坐下,一直等著的阿牧先拿著二皇子府的回信來請見。

“快拿來!”縈芯趕緊打開,隻看回信寥寥兩句心中就是一沉。

她是未亡人,她給外男孫鑠的信是阿牧代筆。這封問顏料來處的信根本沒到孫鑠眼前,直接被劉偏截下了。

劉偏隻是為了他的二殿下摳門,倒是沒個在少府和定侯夫人中間撈一手的想法,主要是定侯夫人那幅佛的兩目太瘮人,他不敢。

他攔著這封信主要是怕二殿下再起向定侯夫人求畫的念頭。

百金一幅。

這高價真是舉世難尋第二人了!

所以劉偏直接回複了那些稀有顏料來自少府,至於定侯夫人有沒有人脈、如何能從少府弄到專供皇室的顏料,他就不管了。

信是阿牧親自去送的,阿牧連劉偏的麵兒都沒見到,再見夫人看完簡短的回信黛眉緊皺,就知他們的這條路又斷了。

室內安靜下來,一時雪落之聲紛紛。

鬆穀四個穿著厚實的軟鞋,見夫人盯著前院兒的大雪出神,安靜一禮後一一落座。

阿蜜也坐回縈芯身後,阿甜在與她低語一句,給當中的大炭盆填了一塊幹橘皮,又出去了。

深吸一口清新的橘子香,總算身心都徹底脫離滿是靡靡之音的奢華宴會。

縈芯看著座下五個出身杏核村的少男少女,跟自己一樣,因為憂心城外移民而麵色沉重,終於感受到自己已經培養出了“同行人”。

“費縣從來沒下過這樣大的雪……”縈芯低聲開口,“廣固去年也是年根兒底下才下過一場,可也沒這麼大。”

看著一直表現得遊刃有餘的夫人這樣憂愁,五人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三娘、阿善,還記得你們當年從並州到費縣走的那條路麼?”縈芯兩輩子沒有吃過那樣的苦,並且今生許多苦難,其實都隻離她一牆之隔,便更不喜歡詢問親曆者具體過程。

前廳的大門開著,無數被廳內蒸騰的熱氣吸引進來的飛雪,許多隻在廊下就化為水滴落下。

三娘看著廊下暗紅的地板上斑斑淚痕,喉嚨發哽:“夫人,三娘一日也無法忘懷……”

說是這麼說,可從並州走到李家這條路太長、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