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遙望著那大片大片的地,仿佛穿透了時光,看到了另一個英姿挺拔的身影。
當年他也說過,等孩子出世,就尋一個幽靜的地方,種滿山果樹,過一家三口的小日子。
可惜,那隻是一個永遠也無法實現的夢。
張小英無聲歎了口氣。
她不擅長心理學,醫術再好,也治不了長公主的心病。
隻盼著阿淺能讓她放下執念了。
京城這邊入秋之後就變冷,長公主沒在外麵待太久,就被馮嬤嬤推了回去。
山莊裏的下人就在那說起長公主。
在他們眼中,長公主是個很好的主子,從來苛待下人,哪怕做錯事,隻要不觸及底線,長公主都不會責罰他們。
他們都對長公主忠心耿耿,字裏行間都是敬重。
張小英想到了阿淺。
她出身尊貴,卻從未得到她身份該有的一切。
所幸還有鬱陽這個小舅舅護著,讓她不至於生出那些陰暗的心理。
說到底,長公主是愛著阿淺,但也不算是個稱職的母親,也許她這輩子最大的念想都給了她的丈夫,女兒反倒排到第二了。
張小英也不想對長公主的行為做出任何評價。
畢竟每個人首先是自己,然後才是女兒、妻子、母親……無論她做什麼,都是她的本心,旁人無權幹涉。
張小英隻是希望阿淺能過得開心幸福些。
她很喜歡這個小姑娘。
這一天,張小英都在地裏忙活。
日落時分,鬱陽行色匆匆地趕來了山莊。
“阿姐最近怎麼樣?”鬱陽第一句話就是問長公主,“師父在這可還習慣?他們有沒有怠慢你?”
“長公主很好,我也很好,他們都很好。”張小英輕笑,“你這是幾天沒睡了?看你都要成熊貓了。”
“熊貓?那是什麼?”
“哦,食鐵獸。”
鬱陽想了想,沒能反應過來自己怎麼跟食鐵獸聯係到一起。
“我有事要跟阿姐說,師父你也來吧。”鬱陽選擇轉移話題。
“好。”
張小英也沒問那麼多為什麼。
馮嬤嬤正在給長公主按摩,見鬱陽和張小英一道進來,便識趣地退下了。
“阿陽,你來啦。”長公主坐正了身子,慵懶地道,“瞧你這樣子,又是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
“阿姐,我來是有件事要跟你說。”鬱陽開門見山,“駙馬不是司家的骨肉。”
長公主聞言愣住,怔怔地看著鬱陽。
“這件事是司書榮供認的,我們也已經找到真正的司彥文。”鬱陽繼續道,“阿姐,駙馬正是因為察覺到自己身份有異,才招來殺身之禍。”
“阿陽,這種事開不得玩笑!”長公主神色嚴肅,“你當真有證據證明?還是說你是為了阿淺,對司家屈打成招的?”
鬱陽平靜地看著她,“阿姐,你該知道我不屑做這些事。駙馬的死,是司家的策劃,因為駙馬知道自己不是司家的人,定會告訴阿姐你,屆時阿姐更不好掌控!”
長公主一動不動。
張小英卻看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
她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怒火。
“那找到駙馬的家人了嗎?”
“尚未,但我已經在追查,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都已經被司家滅口了,唯一的線索是,駙馬可能是懷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