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時辰。
鐺!鐺……鐺!
刑事司的大鍾響了又響,水火棍戳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尹峻長歎一聲坐上主位,環顧四周,堂審的人不多,四少主尹峻主審,刑事司司主副審,文書兩人,九少主尹崡站在大堂中央,堂遍站著幾名衙役,僅此而已。
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還未開審,細密的汗珠就已經打濕了手帕,尹峻知道,新川嫡長主空缺又出了這樣的事,天下人都看著呢。
啪!
手中的驚堂木的脆響,刺激著尹峻的精神,新川四少主挺直腰背,沉聲開口:“帶人犯。”
率先被帶上來的是尹嵩,看著自己的長兄,尹峻目光複雜。
現在的尹嵩,已經沒有了嫡長主時的意氣風發,在衙役的看護下,他走的很慢,一身素衣灰頭土臉,雜亂的頭發上還沾著兩根雜草。
“嗬……嗬……”看到主位上坐的尹峻,尹嵩幹笑兩聲,他的嘴唇有些幹裂,一笑就流出血來。
郝葭是被扶上來的。
她剛一扶上來,站在大堂中央的九少主尹崡就撲了上去。
女人搖搖頭,在尹崡驚訝的目光中,輕輕推開了尹崡,顫抖著站好。
“呸!奸夫淫婦。”尹嵩臉上青筋暴起,如若不是在公堂之上,隻怕已經撲了上去。
“這是錦衣衛遞交給主上的密函,上麵寫清了犯婦郝葭,勾引九少主,暗結珠胎,構陷嫡長主!”尹峻目光死死盯著堂下顫抖的女人,厲聲開口:“這一切已經你已親口承認並簽字畫押,郝葭!是也不是?!”
“不是!”郝葭虛弱的聲音讓尹峻全身一抖:“我與九少主並不相熟,隻不過是在宮中,見過幾次而已,假幣圖紙的事也與九少主無關,是錦衣衛屈打成招!逼我畫押的!”
尹峻的眉頭擰成了麻花。
“哦?你是在~狀告本官嗎?”沒等尹峻做出反應,新川四少主身後的內堂裏走出一人,紅衣金線,目光陰冷。
尹峻下意識的向內堂看去,內堂被屏風擋住看不清裏麵。
“尹侯爺。”
尹峻可以不拜,但看到尹月,刑事司的主司已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尹崡向側邊看去,身邊的郝葭已經被恐懼的嘴唇發抖,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
“本官再問一次,你在狀告本官嗎?”尹月已經走到了兩人麵前。
錦衣侯微壓手腕示意刑事司司主坐下,目光掃過兩人,落在郝葭臉上。
“是……”郝葭沒看尹月,女人的雙眼落在九少主尹崡的臉上,示意他不要說話。
“好,錦衣衛辦事不利,冤枉了九少主,自會向主上請罪,但郝葭誤導錦衣衛,蒙蔽主上,罪大惡極,當~滿門抄斬!”尹月府下身子手指從郝葭臉上的傷疤劃過。
郝葭張嘴就咬,被尹月輕鬆躲過。
“從哪裏開始呢?既然長樂和九少主沒有任何關係,又在新川城,就從她開始怎麼樣?”
“哼。”郝葭瞪了一眼尹月,眼裏滿是怨恨,她咬著牙,眼神示意尹崡要冷靜。
“哦,對了,如此壯士斷腕,你是報了必死的決心,所以你一定會讓別人把長樂送出新川,但我相信我手下的人不會這麼容易讓你把孩子送出城,但現在若是去六少主府一定會撲空,讓我猜猜長樂在哪兒,不會在~七少主府吧?”
“你!”驚恐從女人雙眼閃過。
“夠了!”尹崡衝過來猛然推開尹月,把郝葭護在身後,雙眼直視著錦衣侯:
“輸了就是輸了,無謂抵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