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彥離開大恩寺之後,馬上去找葉夷安,把明德大師說的話告訴了她。
葉夷安那會兒剛辦完公事從兵部府衙出來,聽完齊景彥的話後她先是驚詫,隨即就拉著他上了馬車:“那我們這就進宮找陛下說明情況,然後照著老和尚說的法子試試看。”
齊景彥也是這麼想的。既然有希望,成或不成,總要去試試。隻是想到老和尚說,即便生了孩子,那孩子也不能養在他們倆膝下,稱他們倆為爹娘,他又有些擔心葉夷安日後會難過,畢竟那是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孩子。
葉夷安聽完他的顧慮,卻是並不在意地笑了:“這有什麼可難過的?爹娘不過是稱呼罷了,難道不叫我們爹娘,他/她就不是我們的孩子了?隻要我們愛他/她,他/她也愛我們,叫不叫爹娘又有何妨呢?至於不能養在我們膝下……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把王府旁邊的宅子買下來給他/她住,我們時時過去照看就是。再說你我平日裏都忙,即便沒有這樁事,怕也沒法時時刻刻陪在孩子身邊,如此又有什麼區別呢?”
齊景彥一怔,也笑了起來:“說的也是。”
“走吧,船頭橋頭自然直,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何必現在就自擾之?反正隻要當下無愧於心,日後想起來不悔,這就夠了。”
看著這眉眼清亮,神色豁達,整個人如同清風明月一般清醒通透的姑娘,齊景彥再次感覺到了無法言說的心動。他忍不住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眼神很是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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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完之後就進宮去見齊景承了。
齊景承聽完兩人的來意後,先是驚訝,隨即近年來越發威嚴冷峻,令人不敢直視的臉上就難得一見地露出了一點溫和來:“明德大師是得道高僧,他的話想必不會有假。既如此,你們倆這段時間就別回晉王府了,朕讓人把啟明殿收拾出來,你們就在那住下。”
倒黴弟弟成親多年卻一直無子,這也是齊景承時常記掛的事。如今弟弟終於知道其中的緣由,也找到了解決辦法,他自然也很替他高興,連帶著被手邊那些糟心的奏折搞得煩躁又疲憊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所以他說完這話後想了想,又摘下了自己右手上戴著的墨玉扳指,遞給了齊景彥,“這是朕身上跟著朕時間最長的老物件,應該也沾染了不少朕的氣息,你且拿著把玩一陣子吧,不過事後得還給朕,這是你皇嫂送朕的生辰禮。”
剛想伸手去接的齊景彥:“……那還是算了,皇嫂送你的東西我可不敢要,萬一不小心弄丟了或是弄壞了,你不得抽我啊。”
葉夷安被這話聽樂了,齊景承也是好笑地睨了這倒黴弟弟一眼:“你小心些不就好了?再說朕什麼時候抽過你?”
他教育弟弟從來都是走文路,比如罰他抄書背書,可從來沒對他動過手。
“反正我不要這個,你還是換個東西給我吧,”齊景彥說著就四下看了看,盯上了齊景承手邊那方已經用舊了的硯台,“就它吧,你平時總泡在禦書房裏,與它相處的時間隻怕比與皇嫂相處的時間還多……”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便宜哥哥打斷了:“這硯台也是你皇嫂送朕的。”
齊景彥:“?”
他又看向他腰間墜著的玉佩:“那你這玉佩……”
“朕的衣食住行,平日裏都是你皇嫂親自打理。”齊景承麵色沒怎麼變化,可向來冷肅的語氣中卻隱隱透出了一絲藏不住的得意,“這玉佩也是你皇嫂前幾日剛剛送朕的,上頭的絡子還是她親手打的。”
齊景彥:“……”
齊景彥回頭看向葉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