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他是皇子,才沒廢了他。”李綏綏麵色冷漠,聲音寒如冰,“禽獸不如,那女孩才多大,他也下的了手,還玩這些花樣!”
薊無憂微微歎息:“你……救下一個有何用……這船上何止……”
李綏綏牙花都錯響了:“薊二!你要是再敢來!我就廢了你!”
薊無憂一臉苦色:“我真是跳進這金翠湖也洗不清了……”
李綏綏神思一轉,又對著薊無憂道:“你過來。”
“做……做什麼。”薊無憂手軟腳軟,還是乖乖走近,李綏綏將他一把扯下,手裏的銀針也遞了上去:“見者有份……”
薊無憂眼眸咻然大睜,慌亂無比:“你……我……不行不行……”
李綏綏眉梢挑起,涼涼道:“要麼我滅口,要麼你同犯,你選吧!”
薊無憂心頭一涼,盡是苦澀:“綏綏,我……我又不會賣了你!”
“那你表表忠心。”李綏綏將銀針又遞近幾許,“你就在烏龜背上刺兩個字吧。”
薊無憂遲疑片晌,咬了咬牙,接過銀針,抖著手在九皇子身上比劃,卻下不了手。
李綏綏淡淡補了一句:“安心刺吧,針上綴了藥,他感覺不到疼。”
薊無憂頓覺被逼良為娼,在李綏綏的淫威之下,隻好硬著頭皮,在那烏龜背上刺了“無恥”二字。
李綏綏嘖了一聲,無比嫌棄:“我以為你會刺個禽獸。”
她奪過薊無憂手裏的銀針,又小心收好:“一會,你帶著這個女孩出去。”
“這……怎麼可能,你把九皇子這樣兒了,咱倆能全身而退已不容易。”薊無憂一臉不可置信,瞬間又愣怔,“我帶她走?你……你不走?還要幹嘛?”
李綏綏看了一眼小女孩,神色嚴肅:“我去找齊衍。”
“不行。”薊無憂努力穩著情緒,勸道,“綏綏,這不是鬧著玩的,你也見著了,這船上都是些什麼,而且還不止,你要是被人捉住,那……那是要被人玩死的……”
李綏綏站起身,在屋裏四下看了圈,又走到各處窗戶檢查一番,才道:“這裏比較合適,外麵空蕩,我一會把他拋進湖裏,你趁亂帶那女孩上花船……”
“綏綏……你瘋了。”薊無憂覺著她若沒瘋,也定然是他瘋了。
“快點,把那女孩抱起來。”李綏綏催促著,“一會他們肯定會先救人,外麵花船很多,他們不一定顧得上,你上了船,先往岸邊去,去馬車上等我,我找見齊衍就來彙合。”
薊無憂急得團團轉,聲音裏帶著一絲懇求:“綏綏,他一個大男人,你擔心什麼,況且他不一定上了船……”
李綏綏點了點頭,卻開始架著九皇子往窗戶邊拖,薊無憂腦袋翁翁作響,心裏直道:“完了,完了,要出大事了。”
眼看著李綏綏將九皇子擱到了窗戶上,薊無憂心知沒了商量餘地,心一橫將那女孩抱起,咬著牙對她道:“你小心……見勢不妙,保全自己,實在不行,你大叫,我拚了命也來救你。”
李綏綏唇角一挑,不以為然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趕緊出去,薊無憂牙關緊咬,走得那叫一個訣別,才跨出門,就聽到一聲“噗通”巨響,頓時又聽見一個女音高聲呼喊:“九皇子喝醉,落水了,趕快救人啊……”
薊無憂寒意頓生,這李綏綏真是狠人啊,他再不敢多停留,趕緊將那女孩的臉往胸口一扣,飛快地往樓下跑。
此時,李綏綏的驚呼聲已擾了不少人,她順手將桌上的燭台放在簾子下,兩個健步就竄出房門,樓下此時已亂成一團,船上的夥計聽得九皇子落水,觀察著水紋,訓練有素地往水裏跳,這番動靜不小,不少人跑出來看,一個個衣衫不整,顯然正在行齷齪之事,李綏綏一臉嫌惡,混在人群中,不斷四處張望公子衍的身影。
而公子衍也確實上了船,與李綏綏所擔心的不同,他麵對的不是滿腦肥腸的玩客,與他共處一屋的是江詠城,他們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麵吵鬧之聲,江詠城眉頭一皺,大步跨出門,公子衍緊隨其後,並不寬敞的走道裏已經擠著很多人,有些正往樓下甲板上走,準備湊近一點看熱鬧。
這當朝皇子的熱鬧稀奇,可不是哪裏都能看到的。
江詠城此時目色淩厲,對著門外的小廝喝道:“發生何事?”
“說有人落水了,好像是九皇子。”
江詠城微驚,麵色咻然不悅,對著公子衍道:“話我就放那,你自己看著辦。”說完拂袖往樓下趕去。喵喵尒説
公子衍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餘光卻瞟見了混在人群中的那抹黛藍身影,盡管她麵上掩一層輕紗,他還是認出,頓時眼眸一縮,那江詠城從她身邊掠過,她還無比淡定地往一個男客懷裏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