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綏綏下意識小退一步,不知是忽然醍醐灌頂,還是被他的話驚到,竟是不合時宜地結巴了句:“你、你這火氣來的……莫不是真欲求不滿……”
——至少是有這成分吧。
李綏綏這樣想。
秦恪:“……”
他麵無表情看著她,眼睫都未眨一下。
李綏綏砸了下嘴,再次做了退讓,放緩聲音溫聲道:“好吧,秦三公子,如果我心裏有你,也不會到了和離的地步對不對,你既明白,何必發火何必再問,還有意思麼?”
秦恪徒然一滯,眼前的女人臉上一片坦然平靜,可她眼底分明藏著絲許無措。
他忽地有些恍惚,也不知是氣她怎能說得這般輕鬆,還是在氣自己這火氣來得莫名其妙。
“我不是……”
他煩亂著,抬手想去摸摸她的腦袋,想讓她別慌,可李綏綏偏頭便躲,如避洪水猛獸。
秦恪閉了閉眼,忍下一腔重怒,生硬岔開話題:“三言兩語說不清,我現在要進宮處理元赫揚之事,你想知道,可隨同我去。”
即便是壓著火氣,聲音也沒藏住冷意。
李綏綏緩了兩秒才從這跳脫的話題反應過來,盯著秦恪尷尬回收的手,心裏咯噔一聲,不禁檢討了下自己,方才是不是說了特別重的話,把人刺激得顛三倒四。
見他脾氣稍斂,於是跟著也放軟聲音,配合的回避上個話題,詫異著:“怎麼又扯上元赫揚了?”
秦恪道:“早前不是你說他戳我脊梁骨,讓我給他長點教訓麼?”
“欸?”李綏綏瞄著他尚且青紫的嘴角,大感意外,“打了一架倒是打出氣性了?”
秦恪錯著牙,感覺再說下去真會忍不住揍她,於是板著張怒氣勃發的臉,頭發都沒捋順抬腳就要往外走。
李綏綏忙跨出一步:“喂,不是要讓我去麼,怎的就走了?”
秦恪回頭,臉色愈發難看:“你會去?”
李綏綏是既不想錯過秦三公子與人較真的好戲,又對進宮之事頗為膈應,眼珠微微一轉,便來了主意。
於是乎,須臾之後,秦恪看著換上水雀衣衫的李綏綏時,神情微裂,那身精幹玄衫在她身上不知大了幾個號,著實有些不倫不類,最後忍著沒直接給扒了的衝動,將她送上馬車,又喚人去重新備衣服。
李綏綏尚且對自己的男相頗為滿意,坐在馬車上神情閑閑咬酥餅,還道:“可惜我李綏綏不是個男人,欸,不然依我這相貌,定然沒秦三公子什麼事了。”
秦恪瞪了她一眼:“現在又有我什麼事?”
李綏綏“呀”了聲,嘖嘖道:“我要是男人,定然攬盡京都芳華,你隻能吃我李綏綏剩的。”
秦恪:“……”
他倆到底牛頭不對馬嘴在說什麼?
直到半路送衣服的人來,秦恪終於從一早的鬱結中緩過來,涼涼揶揄了句:“李公子,自信前還是先把自己拾綴整齊吧。”
李綏綏正津津有味解決她的豆角包,小嘴砸吧沒空搭理。
秦恪默了下:“你這嘴不累麼?吃了半路。”
李綏綏斜了他一眼,半個小包塞進嘴裏,立馬又拿起一個。
“……我又不搶你的!”秦恪目光在她臉上繞了兩圈,表情有些複雜,“沒完沒了的吃,難怪你長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