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舟說要當麵跟她解釋。
許時蓓鬼使神差地回複了一句:“我在港城。”
港城這麼大,陸行舟怎麼可能找到她?
她話落,沒有等他開口便掛上電話。
隨即朝周博打了聲招呼,去安檢登機了。
其實她本可以不離開帝都的。
但是,從法院離開時,她意識到這一次和以往任何一次發脾氣不一樣。
哪怕是被他冷漠的眼神傷到體無完膚。
她還在想也許他是有苦衷的。
因此,她趁著還清醒時,選擇了離開帝都,來港城。
她需要重新審視這一段感情。
許家在港城有不少的產業。
因此,從前有心情不太好時,她就喜歡過來這邊消遣。
她到酒店時,是晚上的八點多。
一天下來,精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許時蓓叫了酒店供餐,喝了點紅酒。
隨後將整個人浸泡在浴缸裏。
思緒從白天的紛亂中短暫地抽離。
她臉頰被熱氣蒸騰得發熱,有些微醺,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陸行舟求她聽他解釋地話。
她有些自嘲地抿唇,裹了條浴巾出去,落下一地逶迤的水漬。
*
翌日。
許時蓓睡到了自然醒,化了個淡妝出門。
這邊商場高奢品牌的店長基本都認識她,見她過來都禮貌地打著招呼。
許時蓓穿了一身miumiu的初冬高定連衣裙,腰肢勾勒得不盈一握,麵容白皙嬌俏,氣質矜貴。
她漫無目的地逛了一早上,有了不少戰利品。
胸口那一股鬱氣卻並沒有隨著消遣散去,反常的越積越重。
因此,沒有再逗留,直接回了酒店。
甚至回到酒店,也沒有再看一眼侍應生給她拿上來的東西一眼。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孤獨的環境更容易將白日裏不輕易能察覺的情緒放大。
許時蓓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渾身酸軟像是病了。
摸摸額頭,沒有發燒,眼睛卻是幹澀發熱。
酒店侍應生送來了特供餐,她卻一點胃口沒有。
胸口像是堵了一團濕水的棉花,不重,卻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無助地闔上眼,強迫自己陷入昏天黑地的睡眠裏。
*
許時蓓昏昏沉沉地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的時候頭重腳輕,身體有些燙,呼出的氣體也是燙的。
約莫是昨天泡完澡之後沒有吹幹頭發就睡覺。
終於發燒了,她卻鬆了一口氣。
肯定是因為病了。
床頭的手機在震個不停,她迷糊中摸到,也沒看清楚來電顯示,就接了。
“喂?”
“許時蓓,我是陳曼凝,我在港城,方便見個麵嗎?”
許時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燒壞了腦子,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了見陳曼凝。
咖啡廳裏。
她因為發燒兩頰坨紅,陳曼凝卻依舊明豔動人。
陳曼凝先開了口打消了她的疑問:“是陸學長告訴我你在港城的,他有事在忙,讓我來勸勸你。”
許時蓓心底一沉,冷笑一聲,睨著她,“陳律師想說什麼?”
“我不是來勸你的。”
“事務所那邊,你的實習也馬上結束了,實習報告我會讓助理寄給你。你也就不需要再回到事務所。”
許時蓓沒有說話,視線筆直地看她,那裏麵的譏諷讓陳曼凝有一瞬間的心虛。
然而不過片刻,她又恢複了冷靜。
“你放過陸學長吧,你也看得出來,他跟你無論是性格、興趣、職業都不匹配。”
許時蓓都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餐廳。
支持她起身的大概是最後那一抹殘存的自尊心。
陸行舟能有什麼事情要忙?
忙到未婚妻跑了,還讓別的女人過來勸她。
許時蓓心底一片荒涼。
昨晚她甚至認真地想過,她確實不應該在法院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