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件事啊,爹爹就算是不說,雪兒你應該也該猜到了!”
“爹爹這輩子,最關心的就是我們的大新國!”
“雪兒,爹爹的這輩子打碎了大新國舊的壇壇罐罐,打碎了那些壇壇罐罐之後,爹爹就想著要是能給大新國帶來一些新的壇壇罐罐的!”
“那便好了!”
“但舊的壇壇罐罐碎了,新的卻一直沒能造出來!”
“爹爹到底是能力不足,沒能做到打碎了、重新弄出一些新的壇壇罐罐來!”
左懷誌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說到底,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我們大新國自古以來就是統一的國家,數千年的曆史都在驗證著同一個道理:統一則強、分裂則弱!”
“我們大新國想要重新立於世界民族之林!”
“唯有統一!”
“不過爹爹該是看不到了,爹爹隻希望有朝一日!”
“我大新國重新完成統一後,雪兒你記得給爹爹燒紙錢的時候,告訴爹爹大新國!”
“統一了!”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左懷誌伸出顫抖的手,拍了拍自己女兒的手背說道。
“爹爹!”顏若雪的臉頰上掛滿了淚水,她與左懷誌相聚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
如今她的爹爹趕到了京城,本以為會是一次令人開心的團聚。
卻不想這是見到自己父親的最後一麵。
“別哭!”
“爹爹無事,無事!”左懷誌強撐病體說道。
這時候,一陣敲門聲傳了過來。
“噠噠噠……”
“噠噠噠……”
“進來吧!”左懷誌開口道。
艾正青推開了緊閉的房門,他對左懷誌說道,“左執政!”
“林少帥來看你了!”
聽到林長新到來的消息,左懷誌眼眸一亮,宛若回光返照一般。
“雪兒,你先出去!”
“讓長新過來吧!”左懷誌對自己的女兒說道。
“嗯嗯!”顏若雪點了點頭,她轉身往外走了過去。
片刻之後,林長新從房門外走了進來。
“左執政!”
“好久不見!”林長新看向病榻上的左懷誌問候道。
“當日一別,長新英姿勃發、我的身體也是尚可!”
“卻不想短短時間未見,長新依然不變,我卻半截身子要入土了!”
“咳咳咳……咳咳咳……”
左懷誌說著,他猛地咳嗽了兩聲。
“左執政,你的身體!”林長新有些關切的問道。
“不礙事!”
“難道情況還能再壞麼?”
左懷誌竟然還有閑情開著玩笑話兒。
不過左懷誌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此時的情況肯定不像自己所說的那麼輕鬆。
“我年輕的時候與好友放棄科舉,試圖通過變法改變大新國,無奈朝政腐朽沒落、朝廷妖後把持朝政!”
“變法進步人士盡數被捕殺,我的好友在京城的菜市口被斬殺!”
“頭顱落地,鮮血濺了一地,我的好友說:各國變法,無不有流血犧牲者,今大新國變法,流血犧牲,自我輩始!”
“我的好友喚醒了部分國人,但我也分明看到,我的好友被殺之時,竟然有不少愚昧京城百姓拿著饅頭上前,沾上人血食用!”
“原因隻是,有術士言人血饅頭、包治百病……”
說到這裏,左懷誌內心情緒極為激動,他又咳嗽了幾聲。
“我深感國人愚昧,故而投身教育事業,希望能夠通過教育改變國人之思想……”
“後來我發現,教育!”
“那些不過說著之乎者也,做著男盜女娼的齷齪事兒!”
“新思想進不來,舊思想像是無形之大網束縛著大新國的百姓!”
“體製不變,那些舊朝官員、士紳隻想看到,老老實實、目不識丁的百姓而已!”
“即便是讀書,也不過是忠君、忠於朝廷罷了!”
“這樣的教育隻能滅國,何談救國?”
“所以我要打破這體製,而這一切就需要戰爭!”
“需要流血!”
左懷誌說著說著,他閉上了眼睛,“我以為自己是對的,但自從我開始了推翻舊朝的戰爭之後。”
“天下卻沒有變得更加美好,大新國卻沒有變得更加富強、更加強大!”
“如今大新國軍閥混戰,民不聊生!”
“皆是我起的頭,是我的錯!”
“長新,我有時候很懷疑!”
“我做錯了嗎!”左懷誌語氣低沉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