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禮被這麼一丟。
屋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郭球神情木然的看著薛禮,心頭道了句“真是找死啊”
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指著最西側的那一邊言道:
“你睡那兒。”
看到“黑臉老大”坐到了楚老弟身邊,薛禮才明白過來自己為何被他給“扔”了,
原來是占了人家的地方!
這人,也太粗魯了!有話直言便是,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呢?
但眼下有求於人,又不得不放低身段,
薛禮心頭咬牙切齒,麵上也不敢顯露出不滿,隻朝著郭球訕訕一笑後走到西側上了床。
沈青卿憋著笑,麵朝牆躺了下去。
疲憊感頓時席卷四肢,手指都不想再動一下。
可心頭裝著許多事,她不受控製的胡思亂想,一時間有些睡不著。
“睡吧。”盛淮突然出聲,
隨之又猛地靠過來,獨屬男人的陽剛氣息噴灑在脖頸,沈青卿頓時身子發僵。
下一瞬便覺手中被塞了個什麼東西,冰冷又堅硬。
她愣住,仔細摸了摸,竟然是把匕首!
他這是……
沈青卿回過頭看他,盛淮安已經退開了些。
此時屋內燭火還未滅,昏暗的光一下一下跳動著,
他漆黑的眼眸如往常那般淡漠,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心安。
沈青卿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朝他揚起了笑。
“睡吧。”盛淮安又道。
“好。”
她回過頭,重新閉上眼。
許是那把匕首帶來的安全感,心頭種種雜念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洶湧的睡意襲來,這次很快便睡了過去。
盛淮安退回到自己的位置,與沈青卿隔著一臂的距離。
沉默的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察覺出其紛亂的氣息變得平和綿遠,才抬手熄滅桌上的燭火,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話。
歇息了一整晚,翌日醒來時幾人的體力都恢複了不少。
沈青卿站在院子裏拉伸筋骨。
早上她躲到房後又上了次藥,驚喜的發現那些觸目驚心的傷處竟然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心頭感慨了半晌那瓶藥的神效。
薛禮也比昨日好了許多,蒼白不在,臉上有了幾分血色。
趁著盛淮安不在的工夫,他笑嗬嗬湊到沈青卿身邊,神情真摯的說道:
“楚老弟,昨日一直沒機會同你道謝,日後楚老弟就是我的恩人!有我薛禮一口肉吃,就分給老弟你一半!”
沈青卿嘴裏含著變聲丸,藥效還未完全發揮,怕他發現端倪便沒吭聲,
隻笑著搖搖頭,示意其不必如此客氣。
薛禮無視她的拒絕,隻顧著表達自己想要報恩的誠意,
“楚老弟是北平人,想來定是聽說過薛記布行,
那便是我家的產業,日後老弟家中若是用布,徑直去鋪子裏取便是,一律不要錢!
我薛禮素來有恩必報,若是沒有老弟我早就身首異處,你萬萬別和我客氣……
說來也奇,楚弟相貌俊美,身手又這般了得,是我孤陋寡聞,此前竟然沒聽過你的名號……”
薛禮那廂絮絮叨叨,沈青卿這邊則是暗暗端詳著他,
在她的印象中,薛禮骨子裏也是個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