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卿確實不需要薛禮的銀錢。
不算錢袋裏的碎銀,她衣裳的夾層裏還藏著兩千兩銀票,哪裏用得著薛禮的盤纏。
她這會兒已經被盛淮安抱到了馬背上,便直接朝著薛禮拱拱手,告別道:
“多謝公子好意,銀錢就不必了,後會有期。”
話落,生怕他再說什麼恩情不恩情銀子不銀子的,
當即收緊雙腿,打馬而去。
薛禮“誒?”了一聲想要追,郭球卻橫在了他身前,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公子留步吧。”
薛禮隻好停在了遠處,伸長了脖子看著沈青卿和盛淮安離開的方向,頗為遺憾的問道:
“不知楚府在北平城的哪條巷子裏?待薛某日後回了北平,也好登門拜訪探望楚弟。”
郭球用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薛公子如今這條命來之不易,還是珍惜著些吧。”
話落轉身上馬,揚長而去。
薛禮離得近,吃了一嘴的塵土,捂著嘴咳嗽了兩聲,小聲嘀咕:
“什麼意思啊……”
*
有了兔皮墊子,沈青卿腿上的皮外傷很快痊愈,那藥著實厲害,結痂掉了之後竟然半點疤痕都沒有。
沒了顧慮,三人的進程也加快了許多。
沈青卿有心逃避那日的醉酒發瘋事件,盡量避免和盛淮安對視,話也照比往常要少了許多,生怕他又要提什麼負責的事。
若是實在有事便去同郭球說。
郭球起初還沒發現什麼,畢恭畢敬的回答,
可機警如他,不出半日,郭球就察覺到兩位主子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姑娘不和五爺說話,
五爺看似無異,實則渾身冒著無形的冷意……
郭球哪裏還敢上前,恨不得離這倆人二裏地遠,
搞的沈青卿再想抓人都抓不到。
如此一來,倒是盛淮安顯得正常許多了。
他沒事人一般,依舊如往常那樣“冷冷淡淡”,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幾日過去,沈青卿見其沒有再提負責的意思,心頭的那份忐忑便漸漸放下,又恢複了往日的肆意快活。
臨近回疆的邊界,村莊越來越少。
三人沒了借宿的地方就不得不露宿荒野。
沈青卿起初還有點擔心,生怕半夜睡著睡著懷裏就鑽進一條蛇。
她自詡膽子大,野禽猛獸都未必會懼,但是蛇這種冷冰冰滑溜溜的爬行動物她是真的害怕。
露宿的第一晚,沈青卿睡得戰戰兢兢,時不時就驚醒過來。
可她後來發現,盛淮安似乎比她還要怕蟲子!
睡前會在他的周圍撒上一圈黃色藥粉。
那藥粉很是霸道,連路過的螞蟻都繞道走。
沈青卿見狀歡喜不已,這回也不避著他了,
當日夜裏便笑嘻嘻主動湊到他的跟前,神情格外誠懇的說道:
“五爺!這荒郊野外的實屬不安全!我來給您守夜!”
說完,還不待人家回話,便自顧自邁進了那藥粉圈圈之中。
盛淮安倒也沒拒絕,隻慢條斯理的往火堆裏扔著枯樹枝。
一刻鍾不到,再回過頭看,
隻見方才嚷嚷著要守夜的人已經睡得東倒西歪,睡姿看起來不大舒服。
盛淮安眸間現出笑意,俯身過去將人抱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放到鋪好的墊子上,又為其調整了個舒適的姿勢。
郭球倚在樹上,瞧見五爺看著姑娘時眼中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