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並未在燕王府上停留太久,休息了一夜做以整頓後,便準備打道回府。
肖太醫心頭卻有些顧忌,出發前悄悄找到了錦衣衛的首領商議,
“我等可否再等上兩日,待盛五徹底咽了氣再走?免得生旁的變故。”
錦衣衛首領聽罷輕嗤一笑,一邊對鏡整理著頭上的帽子,一邊道:
“我說肖大人,你當我們錦衣衛整天無事可做?還有這等閑工夫在此等一個必死之人咽氣?
京城還有不少差事等著我回去辦呢,哪裏有閑心在這幹耗?
況且,不是您說盛五的命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回麼?這會兒又怕出什麼變故?
若是實在不安心,您自己在這等著,待盛五下了葬再走,我等就先行回京了。”
說完,他拍了拍飛魚服底端的褶皺,大步朝外走。
肖太醫被冷嘲熱諷擠兌了幾句,臉上有些掛不住。
但細想了想人家說的也沒錯,盛五定是救不回了,自己若是獨自留在這太不安全,
燕王是個冷硬火爆的脾氣,萬一失了愛子一怒之下斬了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還是和他們一起回去的好。
思及此處,肖太醫忙追了上去,
“大人說的是,本官還是與你們一起回去複命……”
……
因著盛淮安的事,燕王怒火攻心昏了過去,燕王妃更是哭得肝腸寸斷,
王府眾人皆處於極度的悲慟和怨恨之中。
錦衣衛和肖太醫幾人要走,隻有已經被廢的世子盛淮慶出來相送。
他臉上雖有痛色,卻不及旁人那般憤恨哀傷,甚至嘴角還掛著一抹笑,客客氣氣的朝著幾人拱了拱手,
“此番多謝諸位相護,願各位一路順風。”
幾個錦衣衛聽罷道了聲“您客氣”,隨後拱手回禮,駕馬迅速離開。
跑出些距離後,其中一個錦衣衛想起方才盛淮俞的神情,便湊到首領旁與之並行,
“老大,屬下怎麼覺著,方才這位世子爺一點都不傷心呢?傳言不是說他們兄弟二人感情極其深厚麼?”
錦衣衛首領聽罷臉上顯出幾分嘲諷鄙夷,哼笑一聲,不屑的說道:
“什麼兄弟手足的,再深的感情也及不上至高無上的身份地位,
盛淮安這麼一死,不就再也沒人能同他搶奪世子之位了,
他有何好傷心的?心裏怕是正對代王世子感恩戴德呢!”
……
燕王府。
朝廷的人離開後,邱神醫便把一碗又黑又苦的湯藥往盛淮安嘴裏灌。
但這位爺醒著時是個強脾氣,昏過去了還是個倔強的主兒,
牙關咬得死死的,愣是不肯開口。
急得邱神醫滿頭大汗,
燕王夫婦在一旁也跟著著急。
如今是盛家人團聚的時候,沈青卿不想喧賓奪主,便躲在盛家人後頭一直沒出聲,
但眼看著眾人都喂不進去藥,這才往前走了一步,輕聲道:
“要不讓我來試試吧?”
這一路上沈青卿沒少給盛淮安喂各種湯湯水水,他人雖昏睡著,卻每次都很配合,從未像今日這般抗拒過,故而她才提出試上一試。
沈青卿這麼一露麵,焦急不已的燕王妃才想起她,忙點點頭,
“對對對,快讓卿丫頭試試!你們都讓開,別圍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