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叔,十七叔!你醒醒啊十七叔!嗷嗷嗷~”
一個男人在身邊哭嚎,嗓音厚重像是敲鍾。
呃。。。吵死了,狗東西!......西門無憂被喚醒了意識,腦中昏昏沉沉,有種困倦到睜不開眼睛的感覺。
“你睜眼看看我呀,十七叔。”
‘敲鍾’聲仍在繼續,甚至開始變本加厲,上手拽著他的衣服搖晃。
沒完了是麼?
叔你大爺叔!
“別嚎啦,哭喪呐,還讓不讓人睡覺啦!”西門無憂惡狠狠地吼了一嗓子,猛地用力睜開雙眼。
視線裏,幾個貼著喜字兒的大紅燈籠掛在棚頂,悠悠蕩蕩的好不惹眼。
四五個穿紅掛彩的壯漢跪伏在身側,齊齊俯視著他,臉上笑中帶淚。
西門無憂登時一驚,忙地交叉雙臂護在胸前,坐起身形朝四處審視。
就見此處是一個寬闊的廳堂,堂上站了能有幾十號男女老少,眾人高矮胖瘦什麼模樣的都有,盡皆一副喜慶的打扮。
廳堂中的裝飾更是鮮豔奪目,目及之地到處都是豔麗的紅色。
那可真是:
桃花點綴朱顏巧,鳳袍霞帔鴛鴦襖。
紅燭紅幔紅喜牆,大紅地氈布廳堂。
他自己也沒例外,穿了一身絳紅色、繡龍鳳的喜袍。
斜視左右時,他還看見從自己臉側垂下了一朵金絲簪花。
這是。。。夢裏?怎麼還跟人拜上堂了?......西門無憂打量了一圈疑惑大生,無視了身旁的幾個紅袍壯漢,呆愣地扭臉看向另一側的新娘子。
正這時,海量的記憶如決堤江水般洶湧出現,不由分說強勢插入腦海,頓時將他本就昏沉的大腦灌到宕機。
他兩眼一閉便漸漸失去意識。
收入眼底的最後一個畫麵是清麗無匹的一張俏臉。
俏臉上膚如凝脂、粉光若膩、月眉星眼、絳唇點朱,眉心處貼著粉紅色的牡丹花鈿,鬢角上還插著blingbling的繁複頭飾。
可為何她眸中的目光是那樣冰冷,頰上還有連這喜慶氛圍也融不化的寒霜。
難道是,搶親?!......念頭忽而閃過,西門無憂隨之昏厥過去。
。。。。。。
不知睡了多久,西門無憂從昏暗中醒來,瞥了一眼燭台上已點燃的喜燭,估摸著應是掌燈時分了。
就這樣仰躺在紅紗帷幔的拔步床上,他瞪大了雙眼,望著床頂怔怔地出神。
窗外,那個喊他十七叔的‘洪鍾’正在與人交談:
洪鍾:“黃神醫,您老說的可是真的?我家十七叔真的痊愈了?那前幾日為何。。。”
黃神醫:“老朽也是不得其解,前幾日的的確確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可從方才的脈象來看,西門莊主除了身子骨尚有些虛弱外,連以往的一些小毛病都沒了,真是奇也怪哉!”
洪鍾:“定是神醫給的那藥方起了用途,藥效雖緩卻正對病灶。
嗚嗚~~~,我家十七叔終於好了,終於好啦!八叔公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也可欣慰安然了!啊嗚嗚~~~!黃神醫此恩於我西門一家如同再造,請受在下一拜。”m.X520xs.Com
黃神醫:“發福賢侄言重了,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既然西門莊主如今已經痊愈,那老朽這廂便先行告辭了。”
洪鍾:“不可,神醫且先隨我往前院一行,在下命人備了些薄酒略表寸心,神醫萬萬不可推辭。”
黃神醫:“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
“請。”
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翻閱起記憶中那些陌生的畫麵,西門無憂百感交集地‘噗呲’一笑。
竟然。。。穿越了!
西門無憂,時年雙十,祖籍神都洛陽城(老家親族眾多,乃武林世家),西夏巨富,交遊甚廣。
幾十年前,父親西門八爺劍法有成,拜別了親族,攜眷遠走西夏打拚,其間組建了多支商隊,門楣便立在賀蘭山下的萬梅山莊。
直到三年前,父母相繼離世,萬梅山莊這份大大的家業自然而然的落入西門無憂手中。
他是獨苗。
有錢有勢,父母雙亡,這是天胡開局啊!......想到這裏,西門無憂暗自竊喜。
因他自幼體弱多病,父親老來得子生怕有個閃失,為此特意回老家修改家譜,將他改名西門無憂,祈願他能性命無憂,好好活下去。
他原本的名字極為酷颯,叫。。。西門吹雪!
月前,他舊疾複發,在萬梅山莊靜心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