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陸陸續續往廳堂裏進,有莊裏的莊頭,也有歐陽家之人。
老侄子見人回來的差不多了,拉住一個向他回稟過後打算入座的莊頭,問道:“看見發祿沒有?”
還不等那人回話,門外響起西門發祿的招呼聲,“五哥。”
老侄子拍了一把被他拉住的莊頭,示意沒他的事兒了。
隨後,他朝西門發祿招了招手,“如何?都送過了?南家嬸子怎麼樣?”
西門發祿‘嗯’了一聲,從餐桌旁扯過一把椅子,與他緊挨著坐下。“都送過了。南家嬸子說了些感謝的話,看起來情緒還算過得去。”
老侄子仰頭閉眼,長長歎了口氣,“說起來,南家嬸子那裏本該由為兄親自去送的,可為兄實在有些難以麵對她。
若非為兄一時疏忽,老南叔何至於丟了性命!”
西門發祿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五哥莫要太過自責,此事主要是平頂山的山賊沒有江湖道義。
他們分明吃下了商隊送去的買路錢,偏還出手劫財殺人,遇上這等狗賊,任誰也難預料。
不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他們手上有我們萬梅山莊二十一條血債,五哥還是盡快想個報仇的計劃為好。”
老侄子點點頭,狠狠咬了咬牙,“為兄已尋過風媒買了消息,那山賊的頭領名叫諸葛剛,一身宗師的修為,人送諢號‘橫掃千軍’,乃是綠林有名的悍匪巨寇。
賣消息的掮客還說,在最近的半年裏,江湖上冒出一個叫做‘金錢幫’的組織,招攬了不少綠林賊寇,平頂山的山賊也在其中。
他對金錢幫所知寥寥,隻聽說幫主是個叫上官金虹的人,幫裏好手眾多,去年‘十大新秀’的榜眼,最年輕的宗師劍客—荊無命也是其中一員。
此事已絕非對付一夥山賊那麼簡單,為兄打算再去買些情報,好好了解一下這個金錢幫,等一切打聽清楚了,再請十七叔定奪。”
“餓了,餓了,怎還不開席?”
門外,小歐陽大大咧咧地高聲叫嚷著,翹臀拖步走了進來。
老侄子與發祿相視點點頭,默契地揭過當下話茬。
他邁步朝小歐陽迎去,一臉關切模樣。“咋地,老弟,腚傷還沒好呢?”
小歐陽旋即臉色變了變,甩了甩袖子,不悅地說道:“五哥莫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好好的心情讓你給攪合了。”
說著,他朝廳堂裏打量了一圈,扭頭看向老侄子,“這人不是已經到的差不多了麼,還等什麼呢?
快點,五哥,開席開席,先把那個‘馬紅海燒刀子’給我來兩缸。
催化酒液時就差點兒沒忍住,若不是想著,如此美酒定要與諸位哥哥同飲,本公子此時怕是早已醉了。”
老侄子眯眼一笑,正想出言打趣幾句。
恰這時,歐陽厲與老七發壽結伴走進廳堂大門。
“在這聊啥呢,發福?”
“五哥。”
二人打著招呼,聚到門口幾人身邊。
“聊酒呢唄!”小歐陽臉上滿是興奮之色,搶著張口回應道。
“本公子得了這十年功力,修為已觸到了先天的門檻,等下定要痛飲一番,慶賀我這功力大進之喜。”
歐陽厲抱了抱拳,接過話茬,鄭重其事地說道:“說來還是要感謝西門莊主。
歐陽家此來人數眾多,原本是想著西門莊主大婚倉促,咱們多來些人,也算為他臉上增些顏色,免得外人小視了咱們萬梅山莊。
怎成想,增沒增到顏色不好說,便宜倒是實實在在的討了一大堆。
又是天材,又是地寶,人人功力大進不算,我老厲竟還悟通了天級心法《九陰真經》。
一切都仰仗西門莊主高義,我歐陽厲真是銘感五內,沒齒難忘。”
老侄子聞言連連擺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厲叔說這些可是外道了。”
小歐陽提肘頂了歐陽厲一下,“就說是呢,厲叔這話說的忒小氣。
本公子和十七叔那是什麼關係?
那是穿一條開襠褲的關係!
他一通‘家法’下來,將本公子屁股都打開花了,本公子不也沒說啥。
你換個人動本公子一個指頭試試,腦袋給他擰下來。
十七叔如今發達了,咱們混他些好處也是應該的。
行了,行了,莫要搞那套虛情假意,快,入席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