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能有半盞茶的工夫,遠處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西門無憂緩緩睜開眼睛,眼神極為平靜,胸中卻燃起一股抑製不住的怒火。
他聽到了一聲虛弱的呻吟。
是發喜。
摻雜在腳步聲中的呻吟,很輕微,很難分辨。
但他就是聽出來了。
俄頃,林仙兒帶著高個子先進了廳裏,隨後又跟著進來八個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兩兩一組抬著‘肉票’,一個拽兩手,一個拎兩腳,抬死豬一樣將自家那四個侄子放到了客廳中心的位置。
不對,有一個長得細皮嫩肉的沒見過。
“少一個,那個沒穿外衣的不是。”西門無憂輕輕揚頭,朝那個臉色冰冷的高個子示意道。
正這時,門外響起‘蹬蹬’的腳步聲,轉眼又跑進來個黑衣人,肩上扛著個同樣沒穿外衣之人,正是半死不活的小歐陽。
“錯了,那個不是。”
黑衣人朝地上那個細皮嫩肉的比了比,猛一抖肩,像扔麻袋一樣將小歐陽扔在‘肉票’堆兒裏,隨後便出門走了。
“這回全了,認認人吧,童吹雪。”高個子揮了下手,說道。
西門無憂冷著臉,點點頭,“還好,都沒死。”
地上,幾個還沒死的‘肉票’連連眨眼,如打摩斯密碼一樣,互相傳著信號。
老七:“這人是誰?怎麼長的這麼像十七嬸?”
發喜:“七哥你是豬麼?十七叔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還有,你竟忘了十七叔原本是叫西門吹雪的。
此事我已記下了,至於會不會告訴十七叔,就看你以後如何表現。”
老七:“你看你那副要死的樣子,都這時候了還想著勒索我。”
發喜:“十七叔來了,你死我都死不了,咱們走著瞧,看到底誰先死。”
老七:“為兄開玩笑的!你發喜少爺為人厚道,一表人才,(^_-),老天都會保佑你的!”WwW.com
小歐陽:“看樣子,這位十七嬸。。。長的不錯呀!”
老六:“Σ(⊙▽⊙"a!小歐陽,你找死莫要連累我!”
“茶來咯。”門外恰時響起一聲吆喝。
瘦竹竿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廳裏,似有些雀躍地來到西門無憂身邊,將那杯剛剛喝過一口的茶倒掉,斟了一杯新茶。
“給您換了一壺新的,比剛剛那壺貴重很多,童先生嚐嚐。”
說完,他邁步回到諸葛剛身側,仍舊垂頭靜立,眼睛偷偷朝西門無憂瞟。
“你們在期待什麼?”西門無憂麵無表情地取過茶盞,滿飲了一大口,“期待本座多喝點這個藥量少了一半兒的茶麼?”
瘦竹竿旋即愣了一下,眼中漸漸放出凶光。
一旁的諸葛剛尬笑了兩聲,“童先生何出此言呐?”
西門無憂甩手將茶盞往桌上一丟,眯了眯眼,說道:“本座五歲開始擺弄毒蛇,六歲便已熟知毒經,你這茶裏放了什麼作料,本座隨便一聞便知藥效。
筋骨無力,阻真氣運行。
對麼?那個瘦竹竿。
你身上的藥味兒很重,而且有些慢性中毒。”
瘦竹竿臉色鐵青,張了張嘴,半晌沒言語。
另外的三個匪頭也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西門無憂不等幾人搭言,自顧自地繼續說道:“老六,多處內傷,斷了條腿;老七,折了兩根肋骨,有腹內出血;小歐陽,斷腿,斷肋骨,胸骨也有骨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