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星,夏國,神木市,明湖三中。
高二五班的周易,頂著黑眼圈,看似在聚精會神的聽課,實則在做白日夢。
自打十六歲開始,他就患上了神經衰弱的毛病。
睡覺不踏實,夢多,往往第二天醒來,頭昏腦漲的同時,感覺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夢,卻又什麼都細究不起來。
最近一段時間,情況有所惡化,精神恍惚,不受控的走神,做白日夢。
“周易,你上來答這道題。”
“周易!”同桌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
“啊?什麼?”周易夢被打斷了,眨巴眨巴眼。
‘噗嗤!’不少同學都被周易的表現給逗樂了。
還有人借桌子遮擋,向他伸出了大拇指:班主任的課你敢這麼玩,你牛!
老師麵沉似水,指了指黑板:“上來解這道題。”
周易強打精神,看了看黑板上的題,紅著臉沮喪的道:“報告老師,我不會。”
有同學開始斜視鄙夷,更有幸災樂禍哼哼笑的。
也有物傷其類的,還有默默叨叨‘老師看不見我’的……
老師爆發了:“這是基礎題,昨天我特意強調過讓你們多做幾遍,今天會抽查,你跟我說不會!你是真沒把我說的話當回事啊,你給我出來,站門口去!”
周易愈發的臉紅了,想要解釋自己的情況,又張不開口。
他的精神狀況出問題,一直刻意隱瞞的。
他知道他這個年紀,這種精神類的疾病,往往一出,就是大病。
夏國各大院校普及的‘皎月冥想法’,有千分之三的異常概率。
他很擔心他就是其中的一員。
這類精神疾病,不但難治,周期長,還特別費錢。
以他家普通偏下的經濟情況……
周易低眉耷眼苦著臉,一邊走一邊想,越想越惆悵,越惆悵就越忍不住去想。
‘嗡!’突來的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周毅人事不知。
再醒來,頭疼的厲害,兩個太陽穴,抽的疼。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照著身旁的牆‘咚咚’的用頭撞,試圖靠震蕩、靠分散注意力來減輕痛苦。
別說,還是有一定效果的,就是腦門部位硬是撞出個小頭。
好半晌,疼痛終於有所緩解,但頭、甚至身體是木的,知覺遲鈍,就象喝大了無法正常的指揮肢體。
同時暈乎乎的、眼前重影。
緊接著記憶如潮水洶湧,就像嘔吐時的不受控,想停停不下來。
等再次能夠思考,發現自己頭頂著牆,同時雙手扶著牆做投降動作,並且是跪在地上。
翻了個身,一屁墩坐下,歪著腦袋,肢體癱軟,視野放空,連呼吸都懶得繼續。
穿越了!
不,應該說是覺醒了前世記憶,並且是以之為主,今生的人格,由於徹底成型時間不長,又沒經曆過多少刻骨銘心的事,因而被吸收融合了,現在的他,三觀認知,是周毅而不是周易。
所以,說他是地球人周毅、穿越後奪舍占據了綠星人周易的軀殼,也沒毛病。
“可這裏又是哪兒?教室、醫務室、醫院、家,我應該高概率在這四者之一的地方醒來才對。可這……”
半山秋末,林間墨綠紅黃飄落,高天湛藍瓷白流雲。
景致極佳,就是透著深山老林的狂野氣息,讓他有些心慌。
扶牆站起來,看近處。
斷壁殘垣,荒草叢生,而他頭撞過、身靠過的這麵牆上,蝕刻著文字篇章,那字體似金篆文,明明不識,卻讓他看的癡了。
“嗚嗚~嗷……”
“嘎嘎……”
也不曉得是什麼樣的獸嘯鳥鳴,怪異的很,瘮得慌,也將他從癡態中喚醒。
再看,夜幕低垂,山霧騰騰,一輪皎月在天,月華灑下,山道石階曲徑,宛如溪流蜿蜒。
而在山巔,淡金光忙隱約浮現,從此間眺望,仿佛那裏有一眼靈泉存在,漾動著,充滿吸引力。
周易眨巴了眨巴眼,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
宿慧覺醒、覺醒的不止是身為地球人時的人格記憶,還部分覺醒了另外某一世的記憶。
這個記憶貌似屬於神秘測的,正因為涉及了超凡,而且很可能年頭活的比較長,因此沒有辦法一次性全部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