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妃大典終於來臨了,這是神倌精心挑選的黃道吉日,神倌說錯過今日,年內便再也沒有好日子。
雲羅穿著登基那日所穿的正式君王禮服,冰澈坐在右邊的位置上,眾人神情肅穆。
一陣胭脂味傳來,寒月與眾美男牽著君淡然的手,施施然而來,淡然神情木然,絲毫沒有晉封的喜悅。
雲羅看了走在前方的寒月一眼,他的眼神全是幽怨,數月不見,他竟也消瘦了不少,心中暗想,寒月這個孩子,得找個機會去看看他是怎麼一回事。
將君淡然送到王座跟前後,眾美便退了下去,淡然木然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雲羅走下寶座,伸手握住他的冰涼的手,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書呆,你今日要乖乖的。”
內侍女倌捧著用黃金打製成的孔雀冠來到她跟前,她接過,口中輕叱道,“書呆,你應該要半跪下讓朕為你加冕。”
淡然的薄唇動了動,卻一言未發,默默地半跪在她身前,她將孔雀冠輕輕地戴在他頭上,他眨了眨眼,一顆淚珠潸然滑落,這一刻,一切都成注定,心中大慟,今生今世,他隻能做她的眾多妃嬪之一,雲羅看著他悲傷的神情,伸手拉起他,輕輕地吻掉他臉上的淚珠。
她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將他拉至原本屬於鳳後的左邊位置坐下,群臣此時三呼萬歲,向兩位皇貴妃分別見禮。
加冕儀式正式完成,眾臣又稟告了些不痛不癢的小事,雲羅一一吩咐相應的官員去解決,便宣布散朝。
群臣離去後,冰澈看了眼淡然,輕聲吐出一句,“你這又何苦。”說完,起身緩步離去。
大殿之上就隻剩下淡然與雲羅二人,雲羅看向他,他的神情迷茫而幽遠,一雙動人的星眸沒有絲毫神采。
她伸手緊緊地摟住他,“書呆,從今日起,你是朕名正言順的妃,就算你隻會折磨朕,朕也不會放你走。”
他仍是一動不動,仿佛是個沒有意識的木頭人般任由她抱著。
雲羅握著他的手,領著他回到沉香殿,沉香殿內,早已布置得一派喜氣洋洋。
她拉著他,與他一起坐在床榻上,輕輕地摘下他頭上的孔雀冠,“書呆,你看著我。”
他不語也不動,沉默的氣氛縈繞著二人。
雲羅歎了一口氣,“書呆,我之所以不顧一切地強留在我身邊,隻是因為我愛你,你為何就不能領這份情呢?”
他的身子終於動了動,唇中吐出輕歎,“雲羅,你錯了,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你並不愛我,你從未嚐過被人拒絕的滋味,而我卻拒絕了你,所以你不擇手段地留下我,希望有一天能征服我,你愛的隻是征服的感覺。”
聞言她的心中不禁又驚又怒,原來他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一直與自己鬧別扭,“說你呆你真呆,名副其實的臭書呆,你的書都念到哪裏去了。”
他的星目看向她,眼神中滿是驚訝,“什麼?”
“你這個傻瓜!”她伸手摟住他,“我若不愛你,何苦要無所不用其極地留下你?對,你對我來說,的確很特別,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男人,但是,我並不是你所想象象的那種女人。我知道就算貴為天子,感情也是不可勉強之事。”心裏不禁想到蜀青鳳對傾城的那一段一廂情願的感情,傾城嗬……心中一澀。“書呆,來到這個國家這麼久,想必你也聽說過我與真臘國女帝蜀青鳳之間的恩恩怨怨。”
他點頭,“這與我們之間的賭約有什麼關係嗎?”
她搖了搖頭,“沒有關係,但是,我卻從蜀青鳳身上學到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他的心髒不禁一陣狂跳,“什麼東西?”
雲羅輕聲說,“愛,我學會了應該怎樣去愛一個人,若非知道你也愛我,我絕不會碰你,可是,你為何不肯承認你也愛我呢?”
他狼狽地別過臉,心裏的堅冰漸漸融化,嘴裏卻毫不服軟,“你如何得知,我,我並不愛你。”
她扳過他的臉,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你的眼睛會說話。”
他閉上雙目,不讓她看,“你胡說,我的眼睛才不會說話。”
“是!”她笑,“不要再和我鬧別扭了,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她發現,他和傾城有一個共同的小習慣,說謊的時候,總會閉上眼睛。
天知道,他不怕她用強的,就怕她這般對他軟言溫存,令他的心也不禁要溫柔起來,他看著她,不語。
“書呆!”她輕聲一歎,將唇溫柔地印上他的薄唇。
他的身子一震,為何她的吻可以如此溫柔,這種感覺,幾欲將他熔化,完全不同於從前的吻,從前的吻,多是霸道與賭氣,那樣的吻隻有苦澀,但是這個吻,卻滿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