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從聖都出來,一路向東,翻了山,過了河,跨越近兩個省的距離,廉價的魂車便漸漸的力不從心,最後幹脆卡在半山官道上走不動了。
興許是實在過於便宜,趕車的車夫年齡不大,服務態度卻奇差,一直罵罵咧咧,嫌唐盛纖和唐豈兩個人超重,魂車拋錨後幹脆把兩個人一起放下來索要賠償。
“兩個討債的短命鬼,錢都沒有還去尋什麼醫?死了倒還幹淨點,真晦氣。”車夫抬眼一望,發現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用腳踹了踹被唐盛纖半扶半提溜著的唐豈。
唐豈堂堂聖德學院唐主任,平常都是別人巴結他的份,他何曾受過這等羞辱,一怒之下還嘴:“放肆,你是什麼東西?知道我是誰嗎?”
車夫見他頭發蓬鬆衣著破爛,噗呲一笑:“就你?你誰呀?快告訴我,讓我怕一怕。”
唐盛纖擄了唐豈出來,為避免被人認出,自然是要喬裝打扮一番。
此刻兩個人都衣衫襤褸,跟要飯的差不多。
唐盛纖還特意換回女兒身,為遮住身形,特意多穿了好幾層布衣,此外,她又在臉上掛了粗陋的黑色麵罩,頭發蓬亂,除了露出來的一雙眼睛看起來還比較靈動,這模樣輕易是被瞧不出來的。
唐豈更慘,臉上被唐盛纖用野草塗成了青裏泛黑的顏色,印堂點了黑色胎記,一看就知道命不久矣,隻能靠唐盛纖攙扶著走路。
兩人出行,借口是千裏尋醫。
車夫根本就不買二人的賬,一臉不屑的道:“都這副模樣了還裝什麼裝?”
唐豈恨不得一巴掌將其拍死:“你……”
唐盛纖哪裏會讓他胡言亂語,一把捂住他的嘴,對車夫道:“小兄弟別介意啊,我爹他病得太久,這裏早就出了問題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唐豈瞪眼反抗,奈何被唐盛纖點了痛穴,疼痛來襲,一時發不出一點聲音。
唐盛纖因此獲得2000經驗值和50天生命值。
車夫望了眼滿麵死氣的唐豈,冷哼一聲,對唐盛纖道:“你們坐壞了我的車,要賠。”
唐盛纖道:“可你的車本來就不是好的。”
車夫道:“出門的時候總能跑吧,路過花都的時候總能跑吧,進漁都的前也能跑吧,先前都能跑,現在不能跑了,不是你們坐壞了是什麼?快賠錢,賠完錢我也不找你們麻煩了。”
唐盛纖知道他有意丟掉自己和唐豈,忙道:“別呀小兄弟,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你不能將我們扔在這裏,要是遇見魂獸什麼的,我們父女兩就完了。”
她其實還想坐一程魂車的。
此行出來她既然喬裝打扮隱姓埋名,自然是不想太高調,讓她帶著唐豈禦空飛行更不可能。
而現在眼看天色向晚,山小路彎彎曲曲,前方引入霧色,半天空中氣息更顯濕冷,多半是要下雨。
她可不想和唐豈在大雨滂沱的野外艱難跋涉。
車夫不想和她廢話,直接奪過她手裏麵破破舊舊的包裹,上手就翻。
唐盛纖作勢搶回,不過並沒有使力,因為包裹裏麵除了幾塊錢幣就都是沒用的破布。
那車夫毫不客氣的翻了翻,尋到錢幣,眼神一亮,就將包裹和裏麵的破布一並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