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裏麵並非一團漆黑。
四四方方的長廊盡頭,極目可見白芒照耀的盡頭,就像深入地底的隧道終於得見天日,破土而出。
然而一片寂靜之中,分明能夠聽到一聲聲粗重沉悶的喘息。
“呼!呼!呼!”
喘息從盡頭的光亮中傳來,像是來自深邃山溝裏的風,又像是夜間幽魂空靈的笑。
氣氛驟然變得異常詭譎。
本來目瞪口呆的安於夙和秦安安根本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同時露出驚恐的神色。
秦安安似乎想說什麼,被安於夙阻止:“噓。”
唐盛纖看了眼頭頂,淡淡的道:“跟在我身後。”
他們現在的位置是暗道底部,距離地麵至少三米,又有厚重的石板隔音,聲音傳不出去。
況且刑明月與小二根本想不到他們會主動進入這個暗道,此刻恐怕正在幾棟廢棄的建築樓中瘋狂搜尋他們,不會在意這裏。
安於夙明顯不想進去,一把扯住她的校服,抗拒的道:“唐盛,別,這裏的氣息實在古怪,況且我聽他們說裏麵關著什麼東西,和你小叔叔的地獄犬不相上下,我們還是別去了。”
唐盛纖道:“那麼你原路返回?”
安於夙看了看頭頂,背脊發涼:“別說笑了。”
靈泉學院執行院長刑明月與陌生男子的談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謀劃什麼,要抓唐衍做什麼,但明顯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這件事情一旦傳出去,必定引起軒然大波,靈泉也將身敗名裂。
所以他們一旦發現自己窺探到他們的秘密,還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嗎?
唐盛纖知道他不敢,笑了笑道:“那就跟在我身後。”
一邊說著,一邊給二人結了屏障,擋住外麵的靈氣侵蝕。
秦安安看著罩在自己身上的白色屏障,越發驚訝。
她竟不知道人們口中的廢物唐盛竟有這樣的本事。
那屏障方一罩下,暗道中湧動的不知名的氣體立刻被阻隔在外,與此同時,所有的不適都煙消雲散,整個人也變得輕鬆自在。
安於夙依舊忐忑不安:“可是裏麵的東西怎麼辦?刑院都說了是不遜於唐院的地獄犬。”
唐盛纖有點不耐煩:“幾條狗而已,怕什麼?你還是不是男人?”
安於夙為難:“我的實力……”
唐盛纖打斷他:“要是不敢就在這兒等著。”
安於夙想了想,似乎覺得跟著她更有安全感,當即表示要和她一起。
秦安安則悄悄戳了戳安於夙,低聲道:“安於夙,他……”
安於夙看了眼唐盛纖,發現唐盛纖並沒有阻止他的意思,於是道:“他什麼他?他是小爺的老大,你如果願意,也跟著叫聲老大。”
秦安安嬌憨俏美的臉龐輕輕皺成一團:“啊?”
這兩個人太奇怪了。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安於夙總是欺負唐盛,唐盛也不敢反駁,可她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安於夙好像很怕唐盛。
難道在大家麵前,他們都是裝的?
不,不可能。
世上哪有人總是假裝被欺負的?
安於夙比任何人都先知道唐盛纖的真實實力,在秦安安這個什麼也不清楚的小丫頭麵前,他感覺很有麵子,因而得意洋洋的道:“啊什麼啊?你以為什麼人都配讓小爺叫這聲老大嗎?今晨我們老大與唐院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你們都在遠處觀望不明所以,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臭小子吹牛不打草稿。
唐盛纖汗顏。
她並沒有阻止安於夙,因為從她決定救起秦安安開始,她就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秦安安。
秦安安一臉不相信:“你說什麼?”
安於夙道:“我說,我們老大,是唐院唯一的對手。”
秦安安張大嘴巴。
安於夙又道:“這件事情不可以告訴別人,否則……”
他話音未落,突然屈指彈了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到秦安安嘴裏。
秦安安反應不及一口咽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味道不太好,她捂住脖子,麵色痛苦的幹嘔幾聲。
她生氣的質問:“安於夙,這是什麼?你給我吃了什麼?”
安於夙背著手,一臉囂張的道:“這是唐盛家族秘製祖傳的蠱蟲,知道什麼是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