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預知到一場屠殺的盛宴即將開場,漆黑的長空中,那一輪明月染上淡淡的血色。
霧色湧來,遮住大半的天空。
本來沐浴在月光下的城市,被罩上了沉厚的陰霾。
唐盛纖不慌不忙的穿過冗長的小巷,晚風撩動衣袍,無聲飛揚的衣角像是在訴說遠古流長的故事。
一步一步,時間不止。
“天之涯,地之角……”
歌聲漸顯渺遠,夜色越發寧靜。
她停在離人樓背後唯一的酒樓前麵。
酒樓門扉緊閉,光線透不出房門,黑壓壓的。
裏麵也沒有聲息。
唐盛纖並不著急,她偏過頭,望著離人樓。
不知道過了多久,離人樓外開始晃動人影。
這個時候唐盛纖注意到,有四個人影晃晃悠悠的出現在離人樓偏門處。
四個人都穿著整齊劃一的黑袍,帶著風帽,模樣與打扮與她魔尊爹培養的有組織犯罪團夥一模一樣。
不過這一行人既然是來殺人放火,也是名副其實的有組織犯罪團夥。
沒有耽擱多久,他們開始行凶。
晃動的人影忽然發起攻擊,跳進了離人樓。
一聲尖叫打破寂靜,那一曲潸然淚下的《送別》戛然而止。
唐盛纖還是沒有直接行動,直到一聲低吟自離人樓中響起。
映著血色的月光,三隻巨犬踏過鱗次櫛比的房屋,由遠而近。
是地獄犬蒼牙。
唐岸出手了。
他果然也來了這裏。
隻是不知,她從唐氏離開後,這次又是誰來找自己。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唐岸出手,必定是衝著主上而來。
隻見地獄犬落下的地上,一頭銀白色的巨虎咆哮著呈現戰鬥狀態。
三犬一虎於離人樓外對峙。
離人樓高聳的屋頂上,一襲黑衣的唐岸與一襲黑衣的主上對峙。
主上身邊的人已經進入樓內。
沒有看男主,倒是偶爾看到燈籠映照的格子窗上,血霧四濺。
那些人為抓男主,不惜牽連無辜。
唐盛纖沒有泛濫的聖母心,可她覺得不應該。
魔尊爹喜怒無常凶名遠揚,可是從來不殺無辜之人。
“螻蟻不足為懼,生命尚且可貴。”她的魔尊爹說。
她上上輩子沒能接受良好的教育,沒有人做她人生當中的指路明燈,她渴望親情,渴望認可,卻愈發活得卑微敏感。
上輩子她生在魔道,反倒是那人人喊打喊殺的反派人物教會她做人,教會她道理。
她站在離人樓下靜靜的看著,然後她一把推開小酒樓的大門。
隨著啊呀的聲響,裏麵五十多名黑衣黑袍魂師同時轉過頭來。
原來大家都沒有睡,而是無聲無息的坐在桌子前,看樣子也不像是吃飯,總之就什麼都沒做,隻幹等著天亮繼續追尋秦安安。
他們自然也聽到了離人樓裏的動靜,不過為了不惹是生非,都選擇沉默。
此番唐盛纖突然推開門,幾十對眼睛便齊刷刷的望了過來。
擯棄不遠處殺伐的喧嘩,這裏安靜了一瞬。
隨後唐盛纖刻意切換男配唐盛的聲音驚恐的喊道:“安安快跑,去那棟樓裏。”
說完轉身便跑。
她那聲安安喊得中氣十足,遠遠傳開。
五十名魂師聞言,相互對視一眼。
隻聽那名蒙著麵的引神期魂師大喊:“是唐盛,快,追上他們,殺無赦。”
唐盛纖隻覺得那聲音聽起來無比耳熟。
不是唐氏二長老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