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魔門垮了。
從上至下,那隻血淋淋的眼睛,直接耷拉下來,先是化作一堆汩汩蠕動的血管,仿佛在做最後的掙紮,但漸漸的,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凝固成一堆紅色的土壘。
土壘四周灑了一地黑血,現場慘不忍睹。
然而方才魔門所在的地上,隻有黑黝黝的一片,仿佛永不存在的虛無。
天空也褪去血色,烏雲罩下,灰蒙蒙一片。
近百年不見天日的荒漠極地,在這個瞬間見到了天日。
靜。
隻有靜。
無邊無際的寂靜。
下至氏族嫡係子弟,上至氏族族長,再到捧鏡而坐的八皇子,無一不目瞪口呆的看著消失的魔門。
連因為與唐衍再無可能差點暈厥過去的女主也不由站直身子,好像沒什麼事情是比這個更震驚的了。
據說當年,各大氏族以及皇室拚盡了全力,死傷無數才堪堪下了那道封印,將魔門封住。
可是就在剛剛,一個人,憑一把劍,劈垮了那道在積累千萬年的魔氣中形成的魔門。
不僅劈垮魔門,還是在有機關術阻隔的情況下劈垮魔門。
這得是多強大的力量?
可能如今的唐岸唐院長才能做到吧?
現場無一不震撼驚訝。
直到天空中一滴滴冰涼的液體滴下。
有人抬起頭來:“下雨了。”
一聲輕呼,尤一顆小小的石子砸進平靜無波的湖水,掀開一陣一陣波紋,接著彙成巨浪。
所有人都回過神來,再將目光落到唐盛纖身上。
唐盛纖正好將劍還給安於夙:“小霸王,你的劍還要不要?”
安於夙也才回過神來,默默接過劍。
這是來末都後,她第二次用他的劍。
劍上依舊有她的餘溫。
要是她能一直一直用他的劍多好,若是……
他的就是她的……
該多好!
他默默握緊劍柄。
她有很多秘密,那麼他就站在她的身後,為她守護她的秘密。
想到這裏,好看的桃花眼裏便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其實就這麼看著她,也很好。
而唐盛纖卻好像隻是做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拍了拍手,回頭催促眾人:“好了,快回聖都,不然就來不及了。”
不然錯過劇情,係統就得吵著嚷著要抹殺她了。
眾人興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相互對望一眼。
卻是這個時候,唐岑忽然大叫一聲:“啊!”
眾人俱是一驚。
唐岑一臉驚悚:“你……你……”
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雲淡風輕少年打扮的丫頭是他的寶貝女兒。
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他大步上前,扶住唐盛纖的肩膀,激動的問她:“我孩兒呢?我的孩兒呢?你到底是誰?把我孩兒還給我。”
唐盛纖哭笑不得的道:“爹,冷靜一點,這些年我之所以隱藏實力,確實是有我的苦衷,待事情塵埃落定,我一定和盤托出。”
眾人聞言,臉色都不太好看。
感情那些年鼎鼎大名的廢物,是裝的?
還裝得那麼真實?
氏族之間無不麵麵相覷,暗自思考自家有沒有不成器的孽子曾經恃強淩弱,欺負過唐氏這位嫡長子。
也有人不信邪。
林氏族人道:“唐盛,你確定是你用劍劈垮的?”
唐盛纖看著他:“這都被您看穿了,您老人家還真是火眼金睛啊。”
林氏族人一噎。
方才明明就是唐盛纖出的手,哪裏還有什麼其他人?
他懷疑,其他氏族卻不懷疑。
如果不是唐盛是誰?
在場也沒人有這樣的能力。
況且有這種實力的人為什麼不現身?
來的是唐盛,提著劍的是唐盛,動手的也是唐盛,還能有錯?
林氏族人似乎也想到這點,悻悻的閉口不言。
唐盛纖也不理會他,對唐岑道:“現在我們必須趕回聖都,娘已經三天三夜聯係不上了,我怕有危險。”
唐岑這才冷靜下來:“你說聖都遇到麻煩了?”
九皇女幫腔:“是這樣的,姑父,父皇與母後也都聯係不上了。”
可能因為剛才唐盛纖大展了一次身手,眾人便對她的說辭有些動搖。
八皇子掐指一算:“不好,聖都的確有難。”
他又用白布蓋住手中的鏡子。
天機閣的八皇子,自然更具威望。
人們這才大驚失色:“是怎麼回事?”
也有人直接聯絡自己家族,卻根本沒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