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成天都說恨他,想害死他。
其實恨他,想害死他沒關係,想跑,想離開就不行。
後麵的話唐衍沒說。
他對這樣的自己也很苦惱。
一開始被林卿吟說中心事,他糾結為難很久,甚至根本不願意麵對,不敢相信,也有意疏遠了一些時日,可就是短短的一些時日,他仿佛百蟲噬心,思念成疾。
他自認為自己向來理性,腦海裏卻都是關與他的畫麵。
終於還是忍無可忍,再次走進他的視線。
聽他與清風院陸離說要和自己愛到天荒地老,即便那隻是他的玩笑話,是他用來氣陸離的手段,可他卻真的想到了天荒地老。
然而沒有想到,他就是騙子。
他的每一次靠近,都是假象,哪怕他對他的笑,都暗藏著陰毒的殺意。
他沒看出來。
饒是看出來了,饒是聯係到了前因後果,饒是有人一遍一遍出言提醒,他也不願意相信。
他的阿盛,不是那樣的。
他為他找了許多借口。
興許就這樣自欺欺人,一直下去,也能相安無事。
為什麼他非得要露出自己的真實麵目?
無盡死淵那一腳,他其實根本就傷不到他分毫,唯一傷到他的,是他眼中滔天的恨意與決絕,僅僅隻用了一秒,他便被刺得遍體鱗傷,根本不想反抗,他甚至想到,他那樣痛恨自己,自己死了多好。
沒有人能夠明白,無盡死淵下亡魂的蠶食有多撕心裂肺,偏偏卻不如他一個眼神,一聲“我想你去死”來得痛苦。
那些日複一日,夜複一夜的漫長時光,看不見天日的煎熬,他的音容笑貌,反反複複的,一點一點吞噬他。
好不容易活著走出來,他恨不得讓他也經曆一遍所有的痛苦,然而一切的陰暗在看到他的瞬間,便又鬼使神差的催促他繳械投降。
不忍心,還是不忍心。
那就把他關起來,無論他開心不開心,願意不願意,究竟有多痛恨自己,究竟有多愛別人,都無所謂,隻要把他關起來……
永遠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永遠控製著他。
為人不恥又如何?天地不容又怎樣?
隻要他唐衍掌控了這天下,這天下就是他說了算。
沒有人可以阻礙他與阿盛。
他放開唐盛纖的手,站起來,“你最好乖乖等著我回來。”
走到門邊,有些不放心的回過頭:“如果你離開,所有你在意的人,都會因你付出代價,你要想清楚。”
好變態。
唐衍走出木屋,反鎖木門後,唐盛纖和一號同時得出了這個結論。
唐盛纖看了看空蕩蕩的小木屋,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鐵鏈,把問題拋給一號:“怎麼辦?”
一路走來,她雖然不算是矜矜業業,偶爾也會搞點小動作促成第三方改變劇情,但她當真沒想過劇情是朝著這個方向偏離。
這一點完全觸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單身這麼久的她,有點措手不及。
可怪就怪在,她一點都不反感,還有一點……
和唐衍一樣變態的激動。
明明不應該這樣的。
她問係統怎麼辦,係統反問她怎麼辦。
一人一統忽然沉默。
片刻後唐盛纖歎了口氣:“係統,你發布的劇情我都照著做了,最終唐衍發展成這樣,應該不是我的錯吧?”
一號道:“不是你的錯。”
唐盛纖又道:“唐衍其實也算是黑化了吧?”
一號沉默了一下:“是的。”
唐盛纖道:“那這個任務怎麼算?應該不會算失敗吧?”
一號思考片刻:“應該不算。”
它也說不準的樣子。
唐盛纖吐了口氣,“係統你能不能專業點?”
一號終於暴露了自己的資曆:“這樣的疑難問題,我前兩個宿主都沒遇到過,所以需要請示主神係統,讓主神係統出數據,如果數據判定你無故,你就無故,如果數據判定你失敗,你就失敗。”
唐盛纖道:“我是你第三個宿主?”
一號道:“是的,前兩個發展很順利,也都成功完成了任務,中途沒有任何偏差,劇情也循規蹈矩發展。”
所以說,一號根本決定不了她是否成功,隻有所謂的主神係統給出的數據才能判定。
必須讓一號與主神係統永遠也聯絡不上,畢竟主神係統完全是靠依附宿主的係統來對宿主進行宣判。
如果一號永遠和主神係統斷開連接,她也就永遠不會受到宣判。
在這種時候,唐盛纖越發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